哦謔。
電子競技,菜是原罪。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說——
“開玩笑的。”
深沉的嗓音在耳畔再次響起。
紀棗原停下飛速旋轉的小腦瓜,眯起眼睛瞅向自己的新同桌。
新同桌淡淡抬了眸,語氣平靜的就像在複述一道數學公式:“別當真,隻是講個笑話緩和一下氣氛。”
.......?
似乎是她一臉懵逼的表情實在有些可憐,男生頓了兩秒,又補充了一句:“青銅三也有青銅三的快樂,你——完全用不著自卑。”
其實應該是安慰的。
但因為神情和語氣都太過平淡,無波無瀾,所以硬是顯出了一種高級的拽。
紀棗原盯著他輪廓冷硬的側臉好半晌。
“......謝謝。”
老子本來就不自卑。
她把書包掛在椅背上,慢吞吞地坐了下來。
但視線在空曠的教室裏掃了一圈後,又有些茫然。
她......不會是走錯教室了吧?
其實高三六班根本不在這裏上課?
不然為什麼距離上課鈴打響都過去兩分鍾了,整個教室還是空空蕩蕩,除了她和她的謝夏諺,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
來自勤奮文科班的紀棗原有些不安:“那個謝夏諺,問你個事哈,我們班是通知了要晚點開學嗎?”
“沒有。”
“那怎麼,就隻有我們兩個到教室了啊?”
女生小心翼翼的,“你聽,隔壁都開始放《開學第一課》了。”
謝夏諺正好寫完一麵數學卷,聞言微微偏了頭,似乎是在凝神細聽。
然後——
“臥槽,三十六了三十六了,老徐要是已經在教室了就慘了吧!”
“怎麼那麼安靜,老徐不會已經在罵人了吧?”
“靠,開學第一天竟然還有人值周,老子校牌沒帶又被記了名字,一年級的小妹妹怎麼那麼死心眼呢。”
“後門進後門進,老徐訓話一般站講台上,咱們一幫人一起進去,說不定還能混走幾個。”
“潘炎彬你神經啊,踩到我鞋子了!”
......
謝夏諺翻了個麵繼續做題,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平古無波:“聽到了,你想看的話,我們班也快了。”
“......”
這又是什麼緩和氣氛的冷笑話嗎?
連續兩個笑話接收者都沒有get到點會不會讓創作者很傷心?
紀棗原沉思片刻,隻能硬著頭皮地捧了個場:“哈哈,那還真是搞笑哦。”
男生畫函數簡圖的筆一頓。
終於抬起頭,認真地凝視了她一眼。
......
“本地人”謝夏諺預料的沒錯。
不過兩分鍾的時間,班長就火急火燎地上講台開電腦放《開學第一課》,生怕鼠標操作慢了就被班主任抓包了。
而牆上指針指向八點三十八分時,空蕩蕩的教室已經被學生塞滿。
這種全班四十一個同學都踩點上課的本事,讓紀棗原感到震撼。
她坐在自己倒數第一排的座位上,認真嚴肅地翻著單詞書,連頭都沒抬過一下。
沒辦法,四周全是望向她的目光,炯炯有神,虎視眈眈,灼熱的仿佛能燒起來。
事實上,紀棗原是一個在社交能力上開了掛的人。
但凡是見過她的,大部分都願意認識她。但凡是認識她的,就幾乎不會忘記她。但凡是關係熟了的,很少會有鬧掰的。
久而久之,她就成為了一個朋友遍布天下的一中人脈王。
——當然,這個中二的稱呼紀棗原自己是不承認的。
但不可否認,高三六班裏,除了閨蜜宋曦西,她還有不少熟人。
粗粗一眼望去,教室裏起碼有接近三分之一的同學,紀棗原都能叫得上來名字。
隻不過她此刻忽然發現,交友太廣也並不全是好事。
比如當她和一個帥哥“相交甚密”時,就會有一萬雙眼睛盯著她看。
甚至還試圖用口型問清楚她怎麼會在這,又為什麼會坐在謝夏諺旁邊,她和謝夏諺之間究竟什麼關係。
傳過來的紙條數不勝數。
紀棗原堆在一旁,都懶得拆開。
班主任正在講台上慷慨激昂地進行畢業班開學動員,而紀棗原裝瞎許久後,終於還是沒忍住,用餘光掃了一眼身旁的另一個焦點中心。
沒有再倚著窗台,也沒有翹二郎腿,而是單手撐在桌子上,認認真真寫數學試卷。
他的神情很平靜,甚至帶一點嚴肅,嘴角抿著,眉頭微蹙,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勤學苦短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