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家夥為了拓建房屋,差人炸了我們之前的洞穴,將婆婆壓成重傷。”
“我心裏不忿,便咬死了他全家。是那老家夥先惹我們的,我何錯之有?”
我終是笑了,說:“好極,好極!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黑袍男子愣了愣,看著我,說:“什麼意思?”
我說:“你既知曉‘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的道理,又為何要在這跟我強詞奪理?”
“難道隻有你報仇叫‘天經地義’,我們報仇卻成了‘蠻橫不講理’了?”
黑袍男子目光驟凝,無語相駁,反是惱羞成怒,說:“你找死!”
話音甫落,他顯出真身,乃是一條黑色巨蟒。
我“嗬嗬”一笑,盯著他的雙瞳,說:“強詞奪理終是勝不過真理的,現在可算是惱羞成怒,能動手了吧?”
他嘶叫一聲,血嘴怒張,向我吐出一股黑煙。
甜腥味兒撲鼻,這黑煙中定然攜有劇毒。
不過,好在我們已服下了頭兒給的“辟毒丹”,此毒已對我們無效。
但這黑煙終會遮攔視線,影響戰鬥。
我雙掌微擺,左掌在身前劃了個圈,右掌如魚尾般急速擺動。
圈中燃起赤炎,右掌擺出的掌風攜著赤炎迎向黑煙。
此乃《劈空掌法》中的“魚尾挺風掌”。
黑煙散盡,赤炎掌風直襲向黑蟒頭顱。
他把腦袋一偏,避開掌風,巨軀一挺,帶著倒鉤的蛇尾竟從一旁橫掃而來,攜著勁風,氣勢洶洶。
我踏起“橫萍渡水”步法,踩在蛇尾之上,在其尾上留下了數個燃著赤炎的腳印,再於空中使出一招“鷂子翻身”,雙掌擺正,打出兩道掌風。
他疼得嘶叫一聲,蛇尾頓收,再將蛇頭一矮,顯然不敢硬接我的掌風。
兩掌打空,我急速下落。
他不願錯過這個機會,矮軀爬至我身下,張開血嘴,欲將我吞入腹中。
老衛、楊嬌,齊聲大叫:“小心!”
我微微一笑,麵色不改,渾身泛起一圈赤炎,也不躲閃,徑直落入了黑蟒嘴中,又往其腹中滑落。
他猛地合上血嘴,將身軀盤起,吐著信子,眸中已帶著些許笑意。
我眼前瞬間一片漆黑,隱隱約約聽得外邊兒一陣呼喊。
提起內息,神炎複燃,隻見四周竟是蠕動的嫩肉,想來已至蛇腹之中。
凝起掌風,不停地劈向同一地方。
不過數息,那塊嫩肉已完全燒作焦炭。
我大喜,掌風更盛。
又劈得十來掌,已經透進來了些許光明。
看來這蛇腹已被我劈出一個洞來。
神炎愈盛,掌風疾勁。
我感覺到那黑蟒已經疼得不停翻滾。
怒喝一聲,渾身神炎迸出,炸出一圈炎浪。
一聲巨響。
待我睜開眼時,已是一片豁然。
我站在黑蟒稀爛的腹中,騰身躍了出來。
除了渾身的爛肉腥血之外,並無半點損傷。
老衛、楊嬌,見我出來,齊齊鬆了口氣。
我看著已經斃命的黑蟒,無奈地搖了搖頭。
剛把目光移到了奄奄一息的白素素身上,卻聽得身後一陣大叫。
我們轉身看了過去。
隻見來的竟是那灰袍老人。
他不是離開了麼?怎的又進來了?
我看著老衛,他一臉茫然。
又看向楊嬌,她亦是搖了搖頭。
老人跑到我們身邊,說:“謝謝你們,謝謝你們!若不是你們,我這血海深仇怕是這輩子都報不了了!”
我搖了搖頭,怕身上的爛肉腥血把劇毒傳了過去,便退開一步,說:“沒事,這種為禍人間的妖怪本就該除。”
老人看了看黑蟒,又看了看白素素,突然狂笑起來,說:“哈哈哈!這麼巨大的蛇,蛇膽肯定值不少錢!”
“你們殺了我的家人,哪怕你們死了,我也要讓你們死無全屍!嘿嘿嘿,發達了,發達了!”
我說:“等一下。”
老人頓步,回過頭來看著我,說:“怎麼了?難道你也想要它們的蛇膽?唔,看在你們幫我報了仇的份上,就分給你們一個吧。”
我無奈地笑了笑,說:“我是想說,它們身上還有劇毒,可碰不得。”
老人卻是“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說:“沒事兒,老頭子我養了這麼多年蛇了,早就不怕蛇毒了。”
說完,弓下身子,竟鑽進了黑蟒稀爛的腹裏。
我無奈地攤開了手,卻是無意間瞟到了仍奄奄一息的白素素。
此刻的她,十分無助地蜷在地上,雙眼卻是直勾勾地看著已經斃命了的黑蟒,眼角閃著晶瑩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