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一邊吐著煙,一邊用著色眯眯的眼光,上下打量著阿淑。
我仍牽著阿淑的手,但臉色已經垮了下來。
心頭湧起一股怒意,但又不好光憑這幾個眼光就爆發出來。
若是這兩個社會青年有點兒眼力見,那便不與他們一般見識了。
可他們若偏要往槍口上撞,那我可就饒不得他們。
阿淑顯然也很反感他們,笑容僵在臉上,步子也停了下來。站在路肩上,不往前走,也不往後退,隻是緊緊地抓著我的手,有些抖。
或許是阿淑這副柔柔弱弱的模樣激起了這兩個社會青年的賊心色膽,又或許是我這副不太健碩的身板給了他們一個“比較好欺負”的錯覺?
反正這兩個社會青年都露出了一臉邪笑。
他倆對視一眼,一個站在我左邊,一個站在了我右邊,齊齊邁步,走了過來,速度也快上了許多。
我手上微微使勁,想把阿淑拉回身邊。卻覺左肩一震,身子不受控製地向後退了一步。牽著阿淑的右手也是一疼,竟鬆了開來。
待我回過神時,這兩個社會青年一個站在了我左邊,一個站在了我右邊。
過路的人見得此景,紛紛避開,快步離去。
比較矮的那個社會青年說:“哥們,咱倆挺有緣的呀,在這兒都能碰上麵?小弟最近手頭有點緊,不知道你能不能借小弟點錢花花?”
這整的是哪一出?
我有點想不明白,看著他,說:“你是誰?我們認識?”
阿淑站在一旁,心裏曉得我怕是給訛上了,下意識地把手揣進了口袋裏,拿出了手機,想要報警。
那高個子的社會青年一直把目光放在阿淑身上,此刻見得她要報警,連忙跨上了一步,捏住了阿淑的手腕,將她的手機給搶了過來,還說:“這個時候打什麼電話?大家都是成年人,難道還需要時時刻刻向爸媽報告行程嗎?沒收了。”
矮的那個看著我,說:“不認識沒關係,過會兒咱們就認識了。”說完,也不管我答不答應,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往沿河公路旁的一處小樹林走去。
高個子“嘿嘿”笑了幾聲,拉著阿淑,跟在矮個子身後。
阿淑本想出聲呼救,可我給了她幾個眼色,她瞬間會意,倒也沒再掙紮,心裏也是定下了許多。
哼,等到了小樹林裏,看看是我給錢,還是你們給錢。
不牽扯到警察更好,這樣還能省去很多麻煩。
到了小樹林裏,高個子仍是緊緊地抓著阿淑的手腕,矮個子卻已經從腰間抽出了一柄極為平常的匕首,抵在了我的喉間,凶相畢露,說:“老實把錢交出來,不然老子一刀送你見佛。”
嗬,原來是兩個遊手好閑,無所事事,又想劫財,又想劫色的無用廢物。
我嘴角一挑,說:“你就不怕我報案?現在這個社會,你覺得你能逃脫法網嗎?”
矮個子愣了一會兒,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回答,說:“你管我逃不逃得脫?還不快把錢交出來?等老子瀟灑完了,頂多去局子裏蹲幾個月,出來之後還不是瀟灑快活得很?”
我心裏頗驚,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瞅了瞅高個子,又瞥了瞥這矮個子,歎了口氣,說:“你們為什麼不去好好找份工作?雖然累了點,但終究活得踏實些。”
矮個子卻說:“踏實有個屁用!天天被人當狗一樣地呼來喝去,最後就隻拿到那麼一點點可憐的骨頭,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出人頭地?”
高個子附和說:“是啊!他們那些人都是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整天隻想著怎麼榨幹我們的利用價值,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
“就連,就連他們手底下養的狗,都比我們吃得好,穿得好!我倆沒背景,沒人脈,也沒什麼技術,更沒有文憑,哪裏又能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
我聽他倆這麼一說,心裏倒對他們有了些許改觀,可對他們的做法仍是不齒,不過語氣倒是柔和了許多,說:“沒背景,沒人脈,這不是你們的錯。”
“可這技術跟文憑,卻是憑努力可以拿到的東西,你們卻沒拿到,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
他倆一時啞口無言,麵麵相覷,盡皆搖了搖頭。
我說:“還不是因為你們好吃懶做,一天到晚隻想著天上掉餡餅下來?”
“就憑你們現在這副模樣,就算掉了餡餅下來,也輪不到你們去撿,早就被別人撿走了。”
聽到這裏,矮個子猛地怒喝一聲,說:“他娘的,你敢罵老子?老子才不聽你瞎掰,還不快把錢給交出來!不然老子可真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