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段(2 / 3)

“於季禮,今天怎麼這麼晚呐?快進來吃飯。”

我脫下高跟鞋,放好,又換上拖鞋。後腳跟火辣辣的疼。長時間穿高跟鞋,後腳跟打了一串水泡,又磨破了皮,紅紅的肉暴露在外,隨便動一動就疼。

我看著傷口,苦澀地笑了。

江海洋,連身上的小問題都一直還在,可見,我真的沒變,一點都沒有。

可是你一點都不相信吧?

進屋悄悄找了兩個創可貼貼在傷口上,卻還是叫眼尖的葉愛紅看見了。她把我拉到沙發上壓著我坐下,找來藥箱強行給我的傷口塗抹藥膏。

冰涼的藥膏一抹在傷口上,立時一片火辣辣的疼。我疼得抽了一口涼氣。

大概是看見了我齜牙咧嘴的模樣,葉愛紅一臉嗔怪地說:“讓你買真皮的鞋子了,這種人造革的就隻有好看。又不能穿高跟鞋還老不聽話。”

她碎碎念了半天,才放過我多災多難的腳。雖然多是埋怨的話,但是我知道她是真的心疼我。

“周末抽出時間了,這次約了個工程師,博士畢業的。三十來歲,未婚,模樣還算周正。”她收拾了藥箱,放進櫃子裏去。

我揉了揉發酸的小腿,答道:“我的假下來了,基金會有活動,讓去一趟非洲。”

葉愛紅一聽,馬上眉頭凝了一來,她睨了我一眼,擺上了慣常的強勢姿態:“你又來了,我說的很清楚了,這次我不管你願不願意,總之,見也要見,不見也要見!”

我的腦袋有點暈,微微低首,有些惆悵地歎了一口氣,疲憊地說:“我沒有說不去,隻是這周確實沒時間。”說完又補了一句:“安排到下周吧,我回來就去見。”

飯也不想吃就回房去了。雖然並不想去相親,但是葉愛紅說的對,這樣下去過不了一輩子。

蒙著被子一直昏睡著。腦海裏滿是江海洋臨走的模樣。

暗夜之下,他整個人隱在虛籠的光影中。月色給他堅毅的輪廓畫上一道柔美的影子。他的聲音千折百轉,在夜風中久久縈繞。他離得那樣近,溫熱的呼吸全數噴在我勁中。似笑而非,又帶著些許陰狠,像伸出利爪的鷹,非要傷人傷己才算罷休。

“於季禮,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一字一頓,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在說話:“如果你離陸榮光遠一點,我也許會考慮原諒你。”

……

哭也哭不出來。眼淚在眼睛裏直轉,最後卻又生生咽了下去。

他的眼光陰鷙冰冷,不帶一絲感情。要有多少愛,才能生生化作這般的恨?

我不祈求他的原諒,也不想為自己辯解,隻是心痛他這樣折磨自己。

我並沒有那麼堅強,我也不是鐵石心腸。不是不想忘,是不能忘。每個恍惚的白晝和黑夜,麵對那些紛至遝來的回憶。全是那麼清晰。扯一扯都心酸疼痛。黑夜醒來,總分不清自己在夢中還是清醒。眼淚洶湧抑製不住。

如果能愛的少一點,那麼,至少能忘得快一點吧。

可惜,愛一個人,從來由不得人控製。

迷迷糊糊地睡過去,昏昏沉沉到清晨又自己醒來。

從床上爬起來,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赤著腳走到窗邊,拉開了窗子。

窗外又下起了雨,冷冷地雨隨著嗖嗖地風刮了進來,潮濕的空氣讓我不自覺打了一個激靈。人立時清醒了許多。

站在窗前向外看,遠處的樓宇像雨後新筍一幢幢冒出。淡淡的水汽讓近處的樓房都像隔著一層迷離而朦朧薄紗,整座城市都籠罩在淡灰色的雨霧裏。像好萊塢某些災難片的鏡頭,讓人覺得蒼涼而絕望。

隨意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