憊,卻又無比雀躍著。
嘴角溢出一絲笑意,像是自嘲,又像是真的歡欣。
我不自覺地走到他身邊。
他身上熟悉的清朗氣息久違地充盈著我的鼻息。
江海洋似是剛發現我的存在。表情片刻的怔楞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低下頭,看了一眼我腳上的高跟鞋,喃喃地說:
“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愛穿高跟的鞋,說是打腳,每次一穿就會起水泡。”
我心底驟然開始發酸。我以為他對我隻有恨,什麼都忘記。
卻不想,被回憶困住的,不隻我一人。
我癡癡地望著他,電視裏那些一閃而過的鏡頭和眼前真實的人真的不一樣。因為現在這樣的感覺,真的太不真實。我幾乎都要懷疑是自己在做夢。
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掐掉手中的煙:“明明說要戒了的,可是又忍不住抽上了。”
我的眼眶脹脹地,我不敢再看他,趕緊垂下頭去。
“秘書說我這幾天做事總是心不在焉。開會說錯了好幾次話。莫名其妙對鄒妙發了幾次脾氣。”他靜靜地闡述著,口氣溫存:“腦子裏全部都是你。忍不住一直想你。”
我心頭一沉。手死死地拽成拳,指甲幾乎要掐進皮肉裏去。隻能被動地等著他說下去。
江海洋的話像悅耳的咒語,讓我的心又開始不由自主的鬆懈。我明知道背後是怎樣萬劫不複的情形,卻還是收不回來。
江海洋抬起頭,從前那雙燦若星子的眼眸此刻充滿了無力和疲憊,他幽幽地開口,聲音空靈,像空山新雨後的回聲,飄渺到幾難琢磨:
“這幾年我常常在想,你在哪裏,在做什麼,會不會想我。可是我又不敢去打聽你的消息。因為我害怕,害怕你對我一點情都沒有了。那時候你走的時候,肯定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麼過的吧?”
心髒一下一下的收縮著,呼吸都覺得難過。那些會讓人疼的回憶又一次湧了上來。江海洋受傷的表情讓我刺痛。
“今天我向鄒妙求婚了,可是她拒絕了,她說我不愛她。”
“嗬嗬。”他輕輕地笑,卻讓人聽不出一點快樂。滿滿的都是無奈和掙紮。
我咬了咬牙,狠下心說:“江海洋……很晚了,回去吧。”
他頓了一下,慢慢地靠近我。突然將我攬進懷中。平穩的呼吸掃在我的耳畔。鬢發微微撩動,這種遙遠又親切的親昵讓我有些意亂情迷。我感覺我的心髒快要麻 痹。呼吸全數被他的氣息奪去。
我想推開他卻怎麼也掙不開。他緊緊拽著我的手,向他衣服中牽引。當我的指腹觸到那溫熱結實的肌 膚時,我全身都如觸電一般顫了一下。
他牽引著我的手停在他左胸口的一處凹凸不平的傷疤上。那處傷疤在他平滑的肌 膚上顯得很是突兀。我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秉著呼吸抬起頭,正對上他的視線。
他目光灼灼,似笑而非。
他微微低頭,在我耳畔說:
“它最想你的時候,我拿煙燙了它一下,然後它就變得很聽話了。我告訴它,要是再想你,我就把它剜出來。”
說的輕言細語,像一陣暖風掃在心頭。而話的內容,卻讓人不寒而栗。
恐懼莫名的爬了上來。我踉蹌地退了一步。卻不想被江海洋更緊地攫住腰身。他拉近我,冷冽地一笑:
“於季禮,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吧?”
05
疲憊地爬上樓,像孤魂野鬼一般遊回家。聲控燈隨著腳步聲亮了熄,熄了又亮。讓人的落寞在寂靜中被無限放大。摸索著拿出鑰匙打開門。剛一進門就聽見葉愛紅那熟悉的大嗓門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