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段(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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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地雨又下了起來,在朦朦朧朧的路燈映照下,細細密密銀絲如織,晦暗的光線讓我的眼睛一陣陣刺痛。濕冷的夜風刮在臉上,眼前水霧一片。冰涼的雨打在我□在外的手臂、脖頸上。

耳邊是淅淅瀝瀝的水聲,腦中一片嗡鳴,心卻像一片荒蕪的沙漠。

我仰起頭,呆怔的看著一片黑幕的蒼穹。廣博無際,像粉飾著祥和的陷阱,誘惑著人踏腳進去,最後掉進深淵。

我痛苦的捂住腦袋,強忍著淚水。

誰能告訴我,萬丈紅塵之外,是否還有出路?

……

“何必呢?”耳邊還是那個固執地聲音。

我雙♪唇仍在顫唞:“你讓我靜一靜好麼?”

那人依然在距離我不到三步的地方,不靠近,也不遠離。

“我不知道你們有怎樣的過去,但是你懲罰現在的自己,這樣對麼?”

“你不要管我好不好?”

“我也不想管,但是我把你帶出來,我要負責把你帶回去。”

我終於還是停下了腳步。低著頭轉過身去,抓緊了陸榮光濕冷的衣襟:

“肩膀借我一下。”

……

我不知道那天我到底哭了多久,隻覺得力氣仿佛都被抽光。

陸榮光的胸膛很寬闊,總讓我不自覺想到那人,那人也曾經這般溫柔地擁著我,仿佛我就是他的生命。

我的心口一陣發酸,那本就千瘡百孔的心,又一次支離破碎。

疼痛的滋味,隻有真正的疼過,才能知道,才會欲罷不能,念念不忘。

真該死,我到現在才發現,我竟然還清晰地記得過去的每一天,每一個溫暖的晨曦,每一個浪漫的午後。我還深深地迷戀他安然入睡的模樣。迷戀他像孩子一般狡黠的笑容。

我第一次對回憶投降,無力地伏在陸榮光的肩頭:

“陸榮光,我是不是永遠也走不出地獄?”

他大概是聽見了我的呢喃,無聲地抬起手臂,輕撫著我的背脊,像安慰一個摔跤的孩子。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和他……”他輕歎一口氣:“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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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一直半夢半醒,幾次從夢魘中驚醒。

夜涼如水。我從被子裏坐起,無助地麵對一室靜謐的黑暗。緊緊地抱著膝蓋,將腦袋埋進手臂裏。

那張牙舞爪地夢魘幾乎要讓我無法呼吸,那些紛繁的往事一幕幕地湧上腦中。

那時候我們有多麼窮?

意氣的離開,隻揣著一千元錢。租房要交三押一,錢都交給了房東還是不夠。善良的房東最後還是讓我們入住了。

那天我們頭挨頭睡在床上,頂上是泛黃的天花板,江海洋緊緊地擁著我,在我耳邊說著:“將來一切都會好的,有我在你身邊,什麼苦都不讓你受。”

我最終卻還是沒有等到他口中的“以後”。

那時候,我是真的想要把那個孩子生下來。我知道,他會多麼期待那個孩子的降臨,他一定會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爸爸,他會很愛我,也會很愛孩子。如果我告訴他,我想就算讓他背叛全世界他也會留在我身邊。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自私地隻想自己,讓他陷入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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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陸榮光,他信守諾言地再也沒有在我眼前出現。

而江海洋,除了偶爾在電視報紙上看見,也是不再蒙麵。

檢察院進行了一次人事調動,領導班子全換成了陌生臉孔。新任的領導姓劉,很是和善有禮,剛一上任就逐個拉過去談話,也算是接洽成功。□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