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2 / 2)

第二任『女友』和我約會三次後被我蹬了,憑心而論,那是個很好的女孩,同她分手,純屬意外。一次和她出外吃飯,我多買了一瓶啤酒,為了不浪費一塊二的酒錢,我決定將它全部喝掉。喝多了,自然話也多了,看著她善解人意的眼睛,我給她講我和輝子,講我們的成長,我們的友誼。她安靜地聽著,乖巧地微笑。『為什麼我們不能保持這份友誼?』我似醉非醉地仰天長歎。

『這是必然的』她柔聲說:『雖然你們是鄰居,住在一個院內,可你們之間的距離太大,這是心理上的距離。社會中人們不自覺地劃分出等級、層次,你和他不在一個階層上,即使你不在乎,可他會在乎,他不可能以平等的心態和你交往,所以很難保持這份友誼。』聽她一席話,我嚇的酒醒了一半。這女孩太聰明了,我想再和她交往下去,我心裏的那點兒秘密恐怕要被她一覽無疑。這樣的女孩當我老婆,我害怕。

我厚著臉皮請我的第三任『女友』在學校裏看了兩場電影,然後自然地分手。記得那天她說我這個人給女人當朋友是很好的男人,但不適合做丈夫。她這話說白了就是:本人好看不中用。我覺得她比我的第二任女朋友還聰明,我們連手都沒有拉過,她居然意識到我是個不中用的男人,她是如何察覺的?我百①

我在畢業前曾仔細考慮過,覺得這是最好的去向。首先我不會留在上海,那一年放蕩的生活讓我害怕也開始厭倦,我象個孤魂野鬼似的在外麵同人苟合,每次辦事,我幾乎不說話,甚至不看對方的臉,隻要是一個健壯的男性身體我就能夠接受,完事後,便頭也不回地走開。我斷定如果我繼續呆在上海,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

其次我不能回北京,如果在北京久住,我也斷定自己和輝子間早晚要出事。往高尚了說,我不願意充當第三者,破壞輝子和小威的感情;往齷齪點講,既然得不到愛情,我也不稀罕性事,我不願意吃別人的剩食。就讓輝子認為我和他『不同』吧,也許這樣,我能在輝子心裏永遠保持『純潔、美好』的形象。

研究生第二年,我帶著老婆回北京辦喜事兒。在老婆的家鄉,我們的婚禮處理得相當低調。一是本人窮困潦倒,每月一百多塊錢的收入。純樸懂事的老婆不願意我為難。二是老婆的母親早年去世,家裏隻有父女三人相依為命,嶽父又是高級知識分子,不喜歡俗氣的鋪張。

但在北京的婚禮上,老婆真是風光了一把。輝子最積極幫我張羅婚事,他認識人多,交際廣,那天光接新娘子的小車就有三十多輛,全部免費;鴻賓樓裏席開一十八桌,一律半價。席間,輝子幫我擋了不少酒,他的酒量真不是蓋的,我一直但心他會倒下,可他沒絲毫反應。婚禮上我沒看到小威,問輝子,他說一是怕他爸認出小威,另外小威也不想來。

輝子送給我和老婆一千六百八十塊錢,說是『一路發』,又給我們一人一個大金戒指,說是真金的,四個九的。老婆那枚是個素圈,還看得過去,我那枚上誇張地刻著粗糙的鬥大『福』字,我二話沒說就給揣兜兒了,再也沒敢掏出來。老婆私下裏說這禮物太重,我說隻管收下,否則輝子非把那戒指砸了不可。

婚禮前的晚上,怎麼也不能和老婆同住一房,我在輝子的小屋和他聊了半宿,他先誇我能幹,找得老婆挺好。我說我可沒他的福氣,有小威那麼好的『媳婦』。

『你就和小威這麼過一輩子挺不錯的。』我又說。

『你丫咒我斷子絕孫是不是?』輝子笑罵。

『你還結婚?!』

『廢話!』

『得!看來小威最後也難逃被你拋棄的下場。』

『嘿嘿……』輝子笑了,說:『不騙你,其實我去年就差點結了。』

『真的?跟誰?』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出來跟我好的那女的嗎?』

『知道,看著比你大好多的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