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手，倦怠地打了哈欠。一旦閑下來，總害白天犯困的老人病，絕無例外。把眼睛一溜道：既然不瘋就不要裝瘋嘛。你還在裝瘋？我坦誠的和你說話，人的情緒時而是無法左右的，一件事偏偏是發生許久之後才會越發的清晰，每個細節以及想法。我不勸你開心，怎麼能在這時候開心的起來呢？但我得告訴你，你務必得把橋梁的詳情告知我，這件事牽扯到民族利益，我無法容情等待你脫離這樣的憂鬱情況。所以，請彼此諒解吧。”
“你真的防衛離開嗎？”克裏斯蒂安睜開眼問。
“那還有假？你委托程泊熙算是委托對人了，如果你徑直的和我說，我未必答應的。可我既然答應程泊熙了，不會反悔。盡可放心，把心安在肚子裏。”
克裏斯蒂安忽然想說話了，想將橋梁的一切吐露出去，他確實有所隱瞞，按照齊天現在所布置的劑量無法炸跨大橋。頂多將它炸爛，仍是屹立的。這些想法在他肚子裏燃燒起來，焦地五髒俱焚。他緩緩將頭轉向齊天，陽光刺的他將眼眯上一條縫，隱約看到金光燦爛的齊天。似大佛一般。
齊天特意帶了紙筆，將克裏斯蒂安所說的記下。回去後交給山對照即可。他也了解到晉京學院不願意拆橋的心思，它果真費事費錢，由克裏斯蒂安所說，異常結實。原來它所用的纜索材料與技術比曼哈頓橋好許多，隻是仿照結構。校方有意將它推舉成建築學院地地標性建築。
許多事隻隔著一張薄紙，一點則透。用了十分鍾，克裏斯蒂安交代清楚，腹中的火焰熄滅了。筋疲力盡，身體又軟成了棉花。四肢虛弱無力，不全神貫注幾乎感知不到。恍惚地他進入到某種境界，身體輕飄飄，思緒飄飛，霎時，程泊熙的形象立體地出現在他的眼前，耳邊響起了：“放下自在。”
齊天離開病房，朝程泊熙打了聲招呼。他坐走廊的椅子上打盹，睡的輕，門一開，覺醒了。往屋裏看一眼，又囑咐護士幾句，才與齊天離開。
他們走到樓下停車場，程泊熙抻個懶腰。享受地站在陽光底下，此刻的太陽比上午熱一些。齊天按遙控鑰匙，將車門打開。
人群中一聲尖利的叫聲響起，大喊：“別跳！別跳——”
尋聲音看過去，很高地樓層一扇敞開的窗戶裏跨出了一隻腳，由下向上看，遙遠而渺小。似玻璃上的汙點。
程泊熙定睛仔細看，跑到對著那扇窗戶的地麵位置，另一隻腳伸了出來。他看見了克裏斯蒂安的臉，眼前仿佛有望遠鏡，他的臉倏地越來越清晰。視線頂著陽光，金色太陽周圍舞動金色的光斑，眼前一花，一個黑影迅速落下，漸漸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