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段(2 / 3)

再度沉默,片刻間,白石砌成的房子裏,靜謐的聽得見風拂動的聲音。

“你說……這世上你死我活的恩怨,怎麼就沒個清?”忽然間,緋衣女子低笑,定定看著白衣祭司放在衣襟上的手——那修長蒼白的手指上,玉石指環泛出柔光,似乎有些緊了,壓著肌膚。阿靖的臉色,陡然有些空洞惘然。

“祭司大人,教主找你。”寂靜中,石屋外,忽然傳來弟子恭恭敬敬的稟告。

迦若沒有動,淡淡道:“我現在忙。不去。”

“可教主說,祭司大人好幾日沒有去神廟祈禱,怕是月神會震怒——”弟子小心翼翼地傳話,知道祭司性格的怪僻。

“滾。”根本沒有聽完他的話,房間裏的人冷冷說了一個字。

傳話的弟子立刻膝行後退,不敢再待片刻——他知道如果敢再遲疑刹那,房間裏喜怒無常的大祭司,可能便會取走他的性命!

“嗬,這麼威風。”緋衣女子唇角再度露出譏諷的笑意,冷冷看著昔年沉沙穀裏的白衣少年——然而,歲月變遷,眼前已經是完全陌生的臉孔,那眼角眉梢的溫和從容早已經消釋的一幹二淨,如今、留下的隻是莫測的邪異。

“我是他們的神。”冷冷的,白衣祭司笑了起來,“迦若是他們的神,他們不敢不聽。”

笑的時候,他眼裏有說不出的陰沉和淩厲,居然讓阿靖心裏莫名的一冷。

迦若不再說話,連日為人療毒,已經消耗了他太多的靈力和精力。

“哦,進補的時間該到了!”手指微微掐算著什麼,拜月教大祭司忽然站了起來,走向房間的角落,手按上窗台上的一個石刻蓮花,陡然間,牆上有壁龕緩緩凸現出來。

那個壁龕很奇怪,雖然石雕精美無比,但是石拱不像一般那樣是敞開、而是封了起來,上麵用黯淡的顏色寫著什麼符咒,已經褪的差不多模糊不可辨。

大祭司沒有碰那個被封住的壁龕,隻是從壁龕前方的托台上,拿下了供奉在上麵的一盆花木。

迦若……居然還在室內這個秘密的地方種花養草?

緋衣女子眼裏有詫異的光,卻隻見白衣祭司的手驀然抬起,從台上拿起一把長不過尺的利刃,刷的斬下了盆內一株花草,幹脆利落之極。然後,將刀在絨布上擦了擦,放回原處,拍了一下石蓮,讓神龕回複原位。

阿靖看著他那一係列舉動,眼神忽然有些變化——好奇怪的……青嵐在房內種的這種植物,居然有著血紅色的葉子、在斬斷的根莖上,還滲出如縷不絕的鮮紅汁液!

將那株斬下的草放到鼻端,拜月教大祭司閉上眼睛,輕輕一嗅,本來掩不住疲憊憔悴的臉色慢慢舒展開來——同時,那一株紅色的植物仿佛忽然被烘幹一樣,枯萎了下去,褪盡血色。

“元菜!”想起昔日在白帝門下時、聽師傅說起過的種種傳聞,緋衣女子睜大了眼睛,再也忍不住的低低脫口而出,“這是元菜!”

迦若仿佛享受什麼似的,微微閉著眼睛,臉上神色很奇怪——似乎舒展,卻又痛苦。

“是的,我種植的元菜。”閉著眼,微微仰著頭,拜月教大祭司淡淡道。

阿靖的臉色變得蒼白,忽然間說不出話來——

元菜,是凝聚了嬰兒元神的植物。當法師選定了某個尚在母胎中的嬰兒之後,就先種植元菜,每天畫符焚化之後,以符水澆灌元菜,日日不休。如此,當嬰兒瓜熟蒂落、分娩來到人世的時候,法師隻要將元菜一刀割下,就能吸取最純正、毫無世俗汙染的元神。⊥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