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兔■在■線■閱■讀■
就在他回頭的刹那,夕影刀颯的出手,帶出一片空朦的淒豔劃向他麵前。迦若來不及回首,然而足尖發力,瞬忽如鬼魅般飄開三尺。同時手指揮出,迅疾無比的在空中一抓,仿佛空氣陡然冷凝、祭司手裏瞬間就出現了一支寒冰,格開了刀刃。
相觸的刹那,冷意從刀鋒上侵襲過來,刺的蕭憶情手腕一抖。雖然聽雪樓主那一刀隻是為了迫開敵手而非傷人,並未觸及祭司,但迦若卻也是眼神一變。刀鋒上帶出的淩厲真氣,已經與他自身凝聚的那一股“氣”發生了衝撞。
兩人身形交錯,出手迅疾之至,“嗤”的一聲、夕影刀劃破迦若衣帶,然而迦若絲毫不避,手指劃出、空氣中陡然有淡淡的藍色弧光,切向蕭憶情頸項。
一輪交手,快如疾風閃電,乍合又分之時蕭憶情已經站定。兩人麵對麵的站著,那隻血鬼降想來是跑了開去,一時間靜的出奇,隻有忘川的水嘩嘩的流淌。
迦若手指緩緩收緊:“聽雪樓主,今夜你們擾我傳燈大會、又殺我教右護法清輝——此事必不能善了。”
蕭憶情微詫,看著河灘邊上那一灘模糊的血肉——原來,方才主持傳燈法會的、是拜月教中僅次於大祭司的右護法,難怪,居然能馭使這樣的血鬼降。
迦若退了一步、拉著饕餮,站在月下,月華如水灑遍衣襟。看著近在咫尺的聽雪樓主,白衣祭司的眼睛冷徹如冰。蕭憶情沒有說話,然而在寂靜中,夕影刀上卻有光華一閃,顯然是真力凝聚。
殺意彌漫。忽然,“啪”的一聲輕響,一件東西掉到了地上。
迦若低頭一看掉落地上的事物,眼神陡然凝聚——閃電般的抬頭,看著聽雪樓主。
那眼神竟然讓蕭憶情猛然一驚。
那一眼裏,有落寞,有震驚,還有……殺氣,以及說不出來的極度複雜的情愫。
拜月教的大祭司緩緩俯下`身去,將從蕭憶情頸中掉落的護身符撿起,握在手心,細細注視著、不說話。溫潤的檀木壓著他的手掌,苧麻的線被什麼齊齊截斷——該是方才他斬向蕭憶情頸中時、劃斷了護身符的繩子。
迦若眉間神色瞬息萬變。
護身符。十年前他送給冥兒的護身符……在這個人身上。
他緩緩握緊檀木護身符,回手抵著額頭,垂目苦笑。額環上的寶石壓痛他的手。
白衣祭司陡然又冷笑起來,對身後的緋衣女子發話——“冥兒,方才你喚的那一聲、是為了示警蕭憶情而讓我分心——是麼?”
他眉間有殺氣一閃而過,然而,許久身後沒有人回答。迦若怔了怔,仿佛忽然從那一聲裏回過神來、想起了什麼,忽然衝口急問:“冥兒、你可是受了傷?!”
“冥兒,聽你剛才聲音、你可是受了傷?”聽不到背後阿靖的回答,迦若臉色更是一肅,追問了一聲,再也忍不住回身,看向河邊樹林中結界裏的三位女子。
阿靖已經委頓於地,一旁的藍衫少女捏心訣壓著她頸中上攻的屍毒,卻已經快要急得哭出來:“靖姑娘你幹嗎要說話!跟你說了不能開口……這下、這下怎麼好……樓主!樓主!”
蕭憶情心裏騰的一跳,知道方才阿靖為了示警才勉力開口,屍毒發作的更為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