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許，他知道我和MC之間的事情，隻是在試我？或者他隻是疑心而不確定？又或者，他真的隻當我是MC的好朋友？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我也不太清楚……”我回答道，很沒有說服力地。我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說話的時候都感覺臉頰發熱。
他淺淺笑了笑，顯然不滿意我的答案。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這麼說吧， 我感覺她喜歡上其他人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心跳加速。
“而那個人，也許是你。”他繼續說，“我隻是沒想到，你是個女生。”
我一聽他這麼說，忽然覺得他有些讓人畏懼。我本想問他，為什麼要找到我的聯係方式，偷偷跑出來見我，這樣不是大丈夫所為。可一轉念，又覺得不妥。因為我做的，如果真要上綱上線去理論的話，也是不足為外人道的。關鍵在於，我要承認，還是否認。上帝啊，我這輩子都沒碰到過這麼難以回答的問題，那種感覺就像麵對警察坦白犯罪事實。
可是，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我用手撐住了額頭，一麵整理思路，一麵掩飾滿臉的難堪。
“沒錯。我是喜歡她。”我說，“對不起。”
他沉默了片刻，也許他沒料想到我會這麼迅速地坦白從寬。繼而問我，“你，想過你們以後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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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來不考慮這些問題？”
“我不能把握的因素太多了，我不想去想。隻要開心就好。”
“那，如果，如果你們以後在一起，你想過你，以及Michelle要麵對的壓力嗎？”
我抬起頭看著他。
“如果你們公司的同事知道了，會怎麼想，怎麼看她？她的父母知道了，又會怎樣？她所有社會圈裏的朋友，還有認識她的所有人，都會覺得這實在是不可思議。還有，你要知道，你不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等她老了，怎麼辦？”眼前這個溫和的男人變得有些激動了，語速很快。
我能理解他所說的全部。他說的，隻是一部分而已。我連一個像樣的房子都沒有，連一個叫做家的地方都不能提供。更別說完整的家了。
他在斷斷續續地說，我默不作聲地聽。謹的事情也在我心裏投下不少陰影，看著她們那兩敗俱傷的樣子，也實在很可悲。雯說得對，我們需要麵對的壓力太大了。而Michelle要放棄一個原本美好的家庭，要麵對兩個家族的壓力，來和我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人過一輩子，這可能嗎？這又現實嗎？
最後，我對他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誰，但我確實喜歡Michelle，我想，我會很快有個答案的。
“好吧。那今天我們的見麵……”
“放心吧，我不會讓她知道的。”我及時領會了他的話外音。
在醫院，雯問我怎麼這麼精神恍惚。我說，我丟了一樣東西。她不知道，我丟掉的那樣東西，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二十四
第二天，我去了John的辦公室。
“你終於決定下來了？”John笑著問我。
“是的，決定了。”我回答。
“嗬嗬，這樣的機會是很難得的。如果換做我是你，早就交了申請表格了。不過，你現在也不遲，回頭好好準備手頭工作的交接吧。”
“嗯，放心吧。”
離開了John的辦公室後，我直接去找了Michelle。這涉及人事方麵的安排，所以一定要告訴她的。
她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
“我剛才交了去總部受訓的申請表格。”我低低地說。
她表情有些細微的變化，很快又恢複了笑容：“這是好事，我也讚成你去。”
我點了點頭。一陣沉默。
“Lynn，你怎麼，突然又改變主意了呢？”
我無語。鼻子瞬間就酸了起來，於是我急忙站起身，說了句“我出去了，”轉身就出了辦公室。
眼前變得有些模糊。我沒有回自己的辦公桌，而是去了樓梯間，通常沒有人會去那裏。我坐在樓梯上，對著空氣發呆。
不一會兒，有人把手放在我的肩上，隨之而來的是Michelle熟悉的氣息和聲音。
“我知道這段時間你一定很難過，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她說，“我需要一些時間去結束這樣混亂的局麵。我和他畢竟有五、六年的感情，已經像親人一樣了。”
“我知道，”我打斷她，“你沒有必要為了我而打亂了你的生活。這是任何人都難做的抉擇。我能理解。我們彼此距離遠些，對我們都比較好。”
她看著我，也許有些驚訝我會這麼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