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曲曲地長到與店鋪一般高之後，將枝條向四周漫開，密密匝匝的遮住了夜空。虯勁的枝幹上掛滿了祈福的香袋和布條，仿佛樹上開滿了紅色的花朵，然而這些花朵也不能遮擋住樹幹上明顯的燒焦的痕跡。忽然一陣哄笑聲在耳邊炸開，原來他們已經走到了一個小酒館的附近。裏麵座無虛席，酒杯碰撞的聲音不時響起。酒館外麵高高挑起一條酒幡，正隨風飄動著。李子木在一家店的門前停了下來，陶子然一不留神，險些直接撞上了他。“進去看看吧，裏麵是熟人。”李子木說。這家店倒是奇怪，與其說是店，倒不如說更像是一條通向其他地方的走廊。陶子然跟了進去，之三兩步就把身後的入口甩了好遠，前麵一個身著白裙，衣角繪著墨荷的女子迎了出來。“果然。”女子笑臉盈盈。李子木挑眉，“就知道你是在這等著呢。”女子沒有理會李子木，她直接轉向陶子然自我介紹道：“你好，第一次見麵，我叫筠姝。”“你好。”陶子然連忙回道。筠姝的容貌不算十分精致，但勝在氣質出眾，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份優雅，讓人心生親近。“你就是陶子然吧？李子對我提到過你。”筠姝說完，想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微微一笑，“要我說，你們兩一個桃子，一個李子，還真是有緣。”李子木回以微笑，“你想說什麼？”“沒什麼。”筠姝轉了轉眼睛，“倒不如你去買四碗湯圓回來，我已經備了茶。”“我不知道茶和湯圓有什麼必要的聯係。”“我願意。”筠姝挑釁一般地回應。李子木隻好點了點頭，“不過四碗？”筠姝點點頭，她衝後麵的門裏喊了一聲：“明澤。”一個小小的腦袋從門框邊探出來。底下又冒出一黑一白兩個貓頭。兩隻貓在看見李子木之後，呼啦一下竄出來撲向了他。“明澤，沒事，出來吧。”筠姝走過去，蹲下來摸了摸男孩的頭發，然後才把他從門後牽了出來。那孩子一直微低著頭看著地麵，直到筠姝停下來之後他又躲到了筠姝的後麵，隻留一雙眼睛打量著陶子然。陶子然好奇地看著這個隻有六七歲大小的穿著淺黃色衣衫的小男孩，他頭上那對火紅的狐狸耳朵毛茸茸的，惹眼極了。當他們倆的目光相遇之後，男孩往後縮了縮，發出嗚嗚的聲音。李子木被兩隻貓纏得隻好蹲下來摸著貓頭，他抬起頭問道：“這是誰家的孩子？”“我家的。”“你？”李子木詫異地說，“你收養的？”筠姝但笑不語。李子木卻了然地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兩隻貓也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麵。“跟我來吧。”筠姝對陶子然說，帶著他繞過一架屏風，她的左手牽著明澤。明澤一直看著陶子然，最後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一樣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嘴裏發出含混不清地聲音。“他不怕你呢。”筠姝笑說。陶子然伸手拉住明澤的小手，明澤仰起頭時他看見那孩子的脖子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顏色深紅，明顯是剛剛愈合。“他……”“也不知道是誰傷的，正好傷了聲帶。”筠姝歎息道，陶子然感覺明澤的手瑟縮了一下。她帶著他們腳步一轉，眼前一片豁然開朗，一個布置精致的茶室出現在眼前。“請坐。”她指了指一把椅子，然後轉身去倒茶。陶子然在椅子上坐下來，接過筠姝遞過來的茶水。這個時候筠姝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來一句：“你別誤會，我和李子木之間隻是家族世交之下的好朋友而已。”“啊？”筠姝笑笑，“這是上好的君茶，製作方法和普通的茶葉有所不同，你嚐嚐。”陶子然微微低頭，茶葉的釅香沁人心脾，青色的葉子一朵朵在熱水中舒展開來，輕盈地在水中沉浮。饒是陶子然這種不懂品茶的人，也看得出這茶的品質不凡來。他把茶杯湊到唇邊，沒有看見旁邊明澤忽然焦急起來的神情。啪！“明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