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不下了。」宣懷笑道。
宣槐眯眼瞪她良久,接著猶豫片刻,才將黃瓜挾到耘笙麵前。
「耘笙?」他軟聲喚道。
他孩子氣的舉動讓她失笑:「你不敢吃小黃瓜?」
「哪會不敢?隻是不喜歡罷了!」宣槐嘴硬否認。~~
發現他嘴上雖然說得堂皇,可是舉箸夾菜的手卻隱隱發抖。她心一軟:「這挺好吃的。」
「好吃那你吃嘛!」看出她的心軟,他立刻將小黃瓜送到她粉嫩唇邊。
他眼中強烈的懇求與近似撒嬌的舉動終於說動她微啟雙♪唇。
忙不迭地將小黃瓜喂進她嘴裏,宣槐如釋重負地大大一笑。「好吃嗎?」
「嗯!」深邃的黑瞳隻看得見他的笑。
默默將兩人間的互動收入眼底,宣懷與齊嬤嬤諱莫如深地交換一眼。
蘭嬤嬤心思不及她們細,隻是覺得宣槐和耘笙兩個小娃娃處得來是好事一樁。「槐寶等等可別忘記要帶耘笙去向二夫人她們請安。」
經她一提醒,宣槐的笑臉馬上垮下。「不去行嗎?」
齊嬤嬤正色道:「這是規矩。你就算不喜歡,也要替耘笙想。做人兒媳的,怎能不拜見婆婆?」
「這我知道。」宣槐滿臉的為難,「二姨娘、三姨娘和四姨娘那兒都還好,隻是……」他麵露猶豫,不自覺地往耘笙看去,欲言又止。
雖然心中坦蕩,無不可對人言,可是畢竟涉及家醜,要對耘笙解釋其間的糾葛,他又覺得丟臉。
宣懷道:「你帶著耘笙過去,是去跟她請安,她不會為難你的。」
「希望如此。」宣槐苦笑。
☆ ☆ ☆
逐一向諸位姨娘請安過後,依照習俗,宣槐得陪著耘笙歸寧,於是乎兩人乘著馬車,帶著後頭兩大車的禮物什貨,前往王侍郎府。
馬車的布幔擋住外頭路人好奇的眼光,也擋住了外頭炙人的春陽。
打從離開五姨娘院落後,隻覺身邊隱隱泛著一股涼意,宣槐坐立不安地頻頻掀開窗簾試圖引些暖意進來。
車裏端坐在另一頭的耘笙麵無表情,低頭漠然地看著手上的白絹。連她自己也沒發現,叫宣槐如坐針氈的那股涼意竟是來自於始終不發一語的她。
行進中的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爺!夫人!」禦馬的車夫喊道:「王侍郎府到啦!」
隨行的采菱從後頭的馬車上跳下,三步倂作兩步地來到主人的馬車旁,掀簾等著車上兩人下車。
「夫人,姑爺,該下車啦!」小ㄚ鬟笑眯眯的,全然不覺馬車上的氣氛詭譎。
「喔……」心不在焉的宣槐忙回神,應聲道:「好。」
他半跪起,把手伸向耘笙,想要扶她起身。
耘笙粉唇低抿,眸裏掠過一抹固執,視而不見他伸出的手。
遲遲等不到她回應,宣槐無奈地收手,瞪著她頭頂的發髻,無語問蒼天。
她在生他氣。這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毋須旁人提點,他便看得出來。可是他怎麽想都不明白,他到底是哪裏惹她不高興?
一切不都還好好的嗎?怎才去過五姨娘那兒,就變天啦?
仔細回想,在五姨娘那兒也都還好啊!或許是有耘笙和其他大小ㄚ鬟在場,五姨娘言行舉止都尚稱合宜安份,不像之前兩人獨處時的輕挑逾越,就連眼神也正經許多,不會死命地往他勾來。
宣槐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始終中規中矩的他有哪兒可以惹她生氣的。
宣槐看了ㄚ鬟一眼,又回頭望向動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