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裏頭的小套間布置成雅致小廳堂,另一套間則規劃成書房兼繡房,因應著喜事,梁柱全漆成了紅色,窗上也都糊上了各式各樣的大紅囍字,整間屋子洋溢著濃濃喜氣。
蘭嬤嬤先是將急著想鬧洞房的小夥子們趕到喜宴上去,而後向小廳堂裏的宣槐使使眼色,等宣槐會意走了過來,便把懷裏揣著,裝有新鮮雞血的小瓷瓶偷偷塞到他掌心。宣槐低頭看看,便不動聲色地放進衣襟裏。
蘭嬤嬤接著轉身走出新房,順道帶上門。
站在內室的豔紅門簾外,宣槐雙掌抹抹臉,深吸口氣,撥開簾子走了進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姑……姑爺好。」采菱一見到他走進,便低著頭屈膝福身。
看著陪嫁ㄚ鬟拿著烏鴉鴉的頭頂對著他,宣槐僵硬地笑笑:「你叫采菱是吧?」
「是的,姑爺。」
「嗯!」宣槐點點頭,隨後轉向端坐在喜床上的新娘子,心中無奈地暗歎一聲。他緩緩走向喜床,來到新娘子跟前。
「你……累不累?」他放柔了語氣:「今天辛苦你了。」
新娘子微微顫動了下,似乎有些意外他會這麽說。
試圖想讓緊繃著身子的新娘子自在些,宣槐繼續說道:「我現下得出去敬酒,你先讓ㄚ鬟伺候你吃點東西,還是你要起來走動、走動也沒關係。我這人不太理會那些枝枝節節的規矩,你也別太拘謹,這兒,以後也是你的家了。」
聞言,紅綢蓋頭下的螓首微抬。良久,才聞得一聲細微的應聲自大紅綢布底下傳出:「嗯!」
「我等等就回來。」宣槐笑道。說罷,回頭吩咐ㄚ鬟:「好好照顧小……夫人。」
「是,姑爺。」
深深地再看眼新娘子幾乎要淹沒在大紅色中的纖弱身影,宣槐轉身離開新房。
☆ ☆ ☆
宣槐所能想出,能躲掉親友們鬧洞房的最好方式,便是新郎倌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不但醉得口齒不清,就連回新房也得靠人攙扶。
「怎醉成這樣啊?」蘭嬤嬤眉頭皺成一團,又急又氣。
麵對老嬤嬤嗔怪的眼神,今天負責幫忙擋酒的紀昶等人滿是歉疚。
「敬酒的人太多了,我們擋都擋不完!」紀昶一身酒氣,大胡子底下的黑臉醺得通紅。
敬酒的情形,人也在喜宴現場打理的蘭嬤嬤自然是再清楚不過,隻是她以為宣槐會有分寸,哪知他卻讓自己醉得一塌糊塗。
「你們先幫忙把少爺扶進新房再說。」蘭嬤嬤吩咐道。
紀昶道:「範八爺他們幾個也都醉癱了,我先去幫紀霖把他們送回去。」
「他們也醉了?」
「是啊!他們喝得比爺還醉呢!」紀昶邊打著酒嗝,邊說道:「本來範八爺他們還堅持一定要撐到鬧完爺的洞房,可是眼下一個醉得比一個厲害。你瞧,那黃少爺像攤爛泥似的趴在地上,拖都拖不動。」
聽宣槐曾提過,這幾個公子哥兒成天跑酒樓、妓院,個個都是沒底兒的酒桶,現在卻醉得醜態百出,想來他們所喝下的酒量必然可觀。
難怪宣槐會醉成那樣了!蘭嬤嬤不禁咋舌。
「先不聊,我得跟去新房看看。」蘭嬤嬤揮揮手,轉身追向攙扶宣槐回房的夥計們。
☆ ☆ ☆
門外由遠至近傳來紛雜的腳步聲,采菱好奇地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