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銘最終也沒走,跟在顧西身後,將顧家從裏到外,從上到下都搜了一遍,沒發現任何異常之後,這才走了。
賀銘走後,一個身著灰褐色短打的蒙麵人,從顧家的茅房出來,深深的望了一眼燈火剛剛熄滅的顧家祠堂,一翻身出了顧家的院子。
出了顧家之後,那人迅速閃身進了柚子林。
賀銘不知從什麼地方蹦出來,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顧西放下心來之後,又跟之前一樣乖乖的跪在祖宗牌位前。那個蒲團,還有吃剩下的雞骨頭,全被她丟了。
天將亮,顧旭夫婦終於回來,站在門外歎息了一陣之後,才解放了顧西。至於他們有沒有發現兩老跟顧晟的異狀,那顧西就不知道了。
得到解放的顧西困倦至極,原想著趁早先將昨日的回信送到麓水書院南苑的女子學院去。
可是她現在不僅眼皮打架、渾身乏力,就是雙腿也都痛得很,便選擇先洗洗睡下。
顧西睡覺期間,書院裏又出了事。
顧母席氏跟顧家祖母藍氏所在的書院針線房丟了東西,全都是貴重的錦緞,總共十數匹之多。
幾經調查之後,有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顧家婆媳。隻有這兩個人有那個能力拿走那些錦緞,也隻有她們懂得什麼樣的錦緞價位高。
重要的是,最後接觸那些貴重錦緞的人,正是顧家婆媳。
都說禍不單行,身在鍋爐房的顧家祖父,以及身在馬棚的顧旭也都出了事。
顧家祖父顧史一時疏忽,不僅將書院的飯全燒糊了,還失手燒了大半個廚房。當然,這都是小事,有人告發顧史拿了庫房的鮑魚跟燕窩。
至於顧旭,問題就簡單一些。他負責的那一片馬場裏的馬不但全病了,還有幾匹良駒喪命。
其中一匹還是先帝禦賜給書院的西域汗血寶馬。光是養死那一匹,就夠顧家誅三族的。
更別說其中還有一匹馬是常永林的。
常永林仗著自己是邕州總督常明堂之子,沒經書院山長的同意,直接讓人從城裏調來了官兵,將顧家的人全都綁了。
顧西是在半夢半醒之中被人吵醒的,那些人叫囂著顧家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正在大肆搜刮。
顧家兩老護著才五歲多點的顧晟,堅守在顧西房門外。
顧西騰地一下從床上彈起來,胡亂穿上衣服,扒拉了自己的一些私有物品,用一個特質的布包綁在腰上之後,這才開了門出去。
門外,常永林陰仄仄的背著手看向她,指著她的屋子吼道:“給本公子進去搜,一個角落都別放過,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到廣場當眾檢查,一件也別落下。”
早就候在他身後的人一哄而上,不顧顧家兩老的阻攔,直接進了屋。
顧西是沒什麼想法的,反正她的東西沒問題。
然顧家兩老跟常永林卻不那麼認為。
閨房女子的東西,尤其是她常穿戴在身上的貼身褻衣褲什麼的,哪能曝於人前。
那是對一個女子極大的侮辱,失了名節的女子,在這個封建時代難以生存。
顧家兩老誓死捍衛顧西的名聲,不懼那些人的拳腳,在屋裏搶奪顧西的貼身衣物。
顧晟雖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他還是幫忙拖那些人的後腿。
顧西在屋外摩拳擦掌,計算著該怎麼出力才能出奇製勝,將常永林抓為人質。
許是常永林早已經下了死傷不計的命令,屋裏的人很凶殘,對顧家兩老以及顧晟那是半點不留手,很快就打暈了顧家老祖母,把顧家老祖父一邊腿打斷,還將幼小的顧晟從窗裏砸了出來。
顧晟被砸出來之時,顧西也動了手,直接以蠻力硬碰硬,從常永林的隨身護衛們手中將常永林揪了出來。
作為硬碰硬的代價,顧西的肋骨怕是斷了好幾根,左肩上也多了個大窟窿,臉上更是多了兩道劃痕。
常永林沒想到自己會栽在顧西手中,因此這一刻也是懵的。等他從懵逼中回神,他的那些手下早已經被迫停手。
可是麵對暈過去的兩老跟蜷縮在一邊小聲哼哼的顧晟,顧西的怒火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