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告訴你們老子是心疼錢了?
嗯,是的,大家都在,真好。
有重蓮,有解語,還有雪芝奉紫。
軒鳳哥也從蘇州來了,重蓮某天早上醒過來之後忽然對我說弄玉要帶溫采來重火宮過中秋,我開始以為他在說夢話,後來才發現他玩真的,仔仔細細吩咐下去說要整理房間。
我從榆樹上跳下來,落在厚厚一層落葉上,漫天的微塵刹那揚起來,襯出陽光自林間射入的軌跡,顏色溫暖美好。
回頭嚇了個半死,重蓮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我瞪著眼睛看他:“你是不是飄過來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微笑著擁我入懷,衣服上有清新的淡香,透著初秋特有的氣味:“怎麼,凰兒一大早就上山了?”
我自他懷裏抬起頭:“沒事,就來看看。一個人悠閑看別人忙還是很開心的。”
話音未落我又被他一把拉上樹。老榆樹的枝幹上,他坐在左邊,我坐在右邊。他穿過密密層層的枝葉拉住我的手,紅衣自半空中垂落,兩條長腿漫不經心的晃啊晃,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當真是遺世獨立,風華絕代。
說實話我很想看他從樹上摔下來的樣子。
他側臉認真看我,我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以前我自認天下第一厚臉皮,遇到他之後我才知道我徹底敗了,他那一笑,嘖嘖嘖,勾勾手指,有誰不是屁顛屁顛的跟著他。
其實我知道他最討厭坐在樹上了,他覺得髒,而且樹上有各種各樣的莫名動物。所以他今天能主動上樹陪我,我還是很感動的。我伸手攬住他的脖子想獎賞他林二公子之吻一個,他卻正襟危坐推開我:“我怕摔,回去再說。”
“媳婦,你背上有蟲子。”
他明顯後背一僵,抿著嘴唇:“多大?”
我閉著眼睛隨意畫了個圈:“嗯這麼大,貌似是隻飛蛾啊。算了,也沒事,一隻蛾子吃不了你。” -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他皺著眉:“你若是不幫我把它弄下來,今天你都別想從樹上下來。”
我嘿嘿一笑,把臉湊過去,估計我臉上的表情肯定特別賤:“你親我一下我就幫你趕走它。”
他微微動了一下,一個吻落在我的左臉上。
我想了想覺得我夠,又轉過頭把右半邊臉湊過去:“這裏。”
重蓮乖乖照做。
真的太好欺負了。
我依然不罷休,這樣的機會不是天天有的,繼續要挾:“一個月之內,我要在上麵。”
重蓮眯起眼睛看我,紫色的瞳孔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然後他毫不猶豫的身手敏捷跳下樹,我還沒看清楚,紅衣已經脫下,悄然飄落在地。他穿著褻衣負手慢悠悠走下山:“一個月之內,凰兒你不要想再回心蓮閣,你去跟適兒睡吧。”
我眼前一黑。
我覺得我算是徹底把重蓮教壞了,而且,他還出師了,還青出於藍了。現在一句話就能把我噎死。
跳下樹追上前去,他睬都不睬我。唉唉,老年人就是這樣,脾氣大,開不得玩笑。
一個時辰過後。
“蓮蓮蓮蓮蓮。”
“何事?”
“你還在生氣?”
“哪有。”
“那我晚上搬回心蓮閣了。”
“不好。”
傍晚時分,弄玉和溫采真的來了。我站在宮門口看著兩人相偎著緩步上山,談笑華年,忽然覺得這兩人怎麼看怎麼和諧,也不吵架,就兩個人整天麵對麵的拚命微笑我愛你你愛我的,多美好。哪像我和重蓮,三天兩頭煩來煩去,他不煩了適兒繼續,我能不老麼。
說到老,我真的很想打死白瓊隱。重蓮和溫采都是他救的,還讓這兩人永遠都是風華永駐,弄玉自不必說,我是最憋屈的一個,一天天數著日子感慨。
歎口氣,下山去迎接溫采弄玉。溫采見了我依舊是溫和一笑,弄玉微微頷首。
進了正殿我才發現,大家都已經開始點燈籠了。
重蓮抱適兒坐在他肩頭,適兒直起腰伸出手去點燭火,重蓮小心翼翼抓住他的腳。
雪芝和昭君站在一起,昭君握著雪芝的手,紅色的燈火下,雪芝的臉上是少見的溫柔。
奉紫回頭向我揮手,軒鳳哥在一旁彎起嘴角,負手而立。
葉之行拿竹鉤取下燈籠,伸到解語麵前。解語抬手去點燈,笑得開心而嫵媚,燭火襯得她似是豆蔻之年。
四大護法和三個弟子在一起――煙菏不在。七個人的臉上有點失落,卻依然是掩飾不住的溫情。
山下,點點螢火逐漸亮起,暗紅色的燈光將重火宮照得似真似幻,宛如一個夢境。說什麼地獄閻殿,人間重火,隻是信口雌黃,今夜的重火宮,滿溢著讓人展顏一笑的暗香浮動。
又是一年,走過來了。
有很多人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