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旁的人也回頭看去,沒看到有人,“碰見認識的人了?”
柏菡放下手,搖了搖頭,“沒有,認錯人了。”
其他人“哦”了聲,不以為意。
柏菡看著輕微擺動著的玻璃門,有些出神。
·
和同學們分開後,柏菡到街對麵的書店裏坐了很久才回家。
“太太您回來啦。”
推開家門迎接她的仍舊是徐姨。
“徐姨,我吃過晚飯了,不用燒了。”柏菡換上拖鞋,把脫下的外套掛在落地衣架上。凍紅的雙手合在起搓了搓,又低頭吹了口氣在手心,鼻尖紅得像櫻桃。
徐姨蹲下身幫她把鞋收好,輕聲地在柏菡耳邊說道:“今天晏先生回來了。”
柏菡動作滯,愣在原地。
他回來了?他上次到這個家是兩個月前了。
柏菡穿過玄關來到客廳,就見他坐在沙發上,雙手撐在膝蓋上仔細翻看著項目書。
“晏瀝……”
柏菡走到沙發邊,輕聲細語。
晏瀝摘下眼鏡,平放在茶幾上,揉了揉眉心,抬眼看著柏菡。
柏菡穿著件乳白色的毛衣,細細的脖子被藏在高領之中,蓬鬆的長發沒有乖乖地垂下,而是因為靜電張揚著。她微微低著頭,睫毛顫顫,橘調的唇色襯得她整個人更無辜。
“這個月下旬有空嗎?”
柏菡有些吃驚:“我嗎?有,有的。”
晏瀝輕點了點頭,聲音如往常低沉又溫柔:“陪我去趟捷克。”
“捷克?”柏菡訝異,晏瀝平時很少有需要去國外出差的工作,“是有工作?”
他向前俯身,拾起桌上的項目書。
“不是,幫我挑些禮物送人。”
“挑禮物?是……送誰?”柏菡小心翼翼道,垂在身前的雙手糾纏在起。
“這個你現在不用知道。”
晏瀝起身,凹陷的沙發緩緩變平,柏菡從俯視他變成了仰視他。
“為什麼——”
晏瀝截斷她的話,“為什麼讓你去?趕在年前回來,順便帶些禮物給爸媽,他們喜歡你,你去挑。”
柏菡的目光緊緊跟著晏瀝移動的身影。她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他了。喜歡得看到他手心就熱得發燙,心仿佛也跟著發緊。
他說的每句話她都會回,就如同每次的微信聯係都是她發的最後句話,即便他隻回了個“嗯”字,她也回個表情。
“今天……你是不是也在那家餐廳?”柏菡聲音小得像風吹就要散。
也不知晏瀝聽沒聽見,他隻自顧自地說了句:“對了,也順便再給你買個包。”
柏菡不懂這突如其來的話。
“新年禮物。”
他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客廳往樓上走,邊走邊說:“徐姨,再拿床被子,今晚我睡這。”
柏菡聽到這句話,猛地抬頭,隻見晏瀝已經向這個房子裏唯的臥室走去。
雖然這間房子很大,但保姆間以外的臥室卻是隻有個,平時隻有柏菡住在這。間是衣帽間,間書房,其他的都空著連張床都沒有。
柏菡和晏瀝結婚三年多,凡是他們同在個屋簷下,都是睡的張床。
張床,兩床被子,被角都壓得嚴實,楚河漢界分明。他也直都很冷淡,閉上眼前會和身邊的她道句“晚安”,二字出,她再說些什麼他也隻會當睡著了沒聽見,從未答複。
她知道他隻是不想被家人發現什麼,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晏家的家長數落起晏瀝從不嘴軟。
話雖如此,上次同床異枕也是半年前了,那天住在晏家,想分開都不行。
柏菡有些慌。緊張、激動……各式各樣的情緒都湧上心頭。
徐姨從儲藏間出來,抱著灰色的被褥走上樓,邊走邊對柏菡笑著眨了眨眼,用口型傳遞了“加油”二字。
加油?
這車連油箱都沒有,能往哪兒加油呢。
柏菡苦笑。
晏瀝把東西放,動作利索地洗了澡,從衣櫃裏取了他放在這的睡衣,重新架起了眼鏡靠在床頭櫃上看著項目書。
柏菡站在門外,門虛掩著,她透過門縫端詳著他的模樣。
冷靜如往常,會因這樣的事心跳會加快的僅僅隻有她自己。
走廊盡頭的鍾顯示著時間已經十點,按晏瀝的作息,他十點半至十點左右就會睡下。
柏菡靈魂出竅般走到衣帽間,看著半櫃子的睡衣。
沒有聚焦的眼睛慢慢清晰起來,離得最近的那件是黑色的蕾絲吊帶裙。
真絲,後背幾乎沒有什麼布料。她看得越久,臉頰愈發熱,雙唇緊緊抿在起,手微微顫抖。在觸碰到睡衣的刹那,她腦海中仿佛有根束縛已久的弦繃斷了。
她想穿這件睡裙,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