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觸碰到你,我就滿足了,就像這樣。”他呢喃道。
寧若纏在他身上,束發的銀絲帶鬆了一半,半匹黑發都撒在慕錦的肩上,寧若緊緊摟住慕錦,咬他的鎖骨,咬他肌肉結實的臂膀。
我想要親吻你身體的每一寸地方,讓我的體溫我的氣息無所不在。
滿室春光。
寧若慵懶的靠在慕錦懷裏,慕錦用下巴在他的額頭上磨蹭,輕輕的搖晃他:“水涼了。”
寧若撩一撩水麵,懶得睜開眼睛,哼了一聲:“嗯。”
“起來?”
“起不來~”
“那要著涼了。”
“那你抱我起來~”
“哪裏敢讓你自己起來。”慕錦輕啄一下寧若的嘴唇,從浴盆中站起身,扯過大毛巾來把臂彎裏的人擦幹淨,又給自己裹上一條。
他扭頭看了看一地的狼藉,苦笑道:“怎麼辦?收拾一下?”
寧若懶洋洋的眯著眼:“喊童兒進來收拾。”
“你倒愈發有了大少爺的氣派。”慕錦刮刮他的鼻梁,“不怕童兒說出去,傳的滿江湖都知曉了?”
“說便說,我可不怕。”寧若勾住他的脖子,眼波流轉,“你若是怕,我自會再牢牢吩咐他們。”
慕錦笑道:“江湖第一神醫都不怕,小小的一個我又怕什麼了?”
“若隻是小小的一個你,哪能擔得起‘日月光華’四個字?”
慕錦沒來及接過寧若的話,隻顧得上望著新屋子張大了嘴:“若是霍前輩泉下有知,一定恨不得爬上來用幾本醫書狠狠的敲你的頭。”
寧若伸一個懶腰:“哪有這麼誇張?慕教主那裏肯定比我這裏豪華多了。”
“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你是個講究氣派的。”
“倒也未必。”寧若玩著慕錦的手指,“師傅安貧樂道,得到一個清心寡欲淡泊寧致的美名,我可不稀罕,江湖上說我貪富貴也好愛錢財也罷,都隨他們說去。”
慕錦環視四周,笑道:“隻是依舊沒有鏡子。”
寧若仰頭看進他的眼睛裏:“誰說沒有,這裏不是正有著一雙。”
一年複一年,寧若依舊等著慕錦。
寧若二十又二,慕錦二十又四。
隻是今年還未來及等到他,倒是先等來了一條江湖傳言。
據說光華教的教主慕錦在拜訪禦劍山莊的莊主歐陽玄歌的路途上救了一個姑娘,這姑娘不是別人,正是江湖第一美女楚無霜。
又傳說楚無霜對踏破門檻上門提親的多少青年才俊都冷若冰霜,卻和慕教主一見鍾情,再加上歐陽莊主從中撮合,就快要成就一段郎才女貌的佳話。
寧若聽聽就罷,不屑一顧,拿出做好的藥丸放進講的口沫橫飛,興致勃勃的人手中,那人如獲至寶,正待道謝,寧若微微一笑:“二十兩黃金。”
那人大驚:“寧神醫,我聽飛鴻劍顧大俠說是十五兩……”
寧若兩指一拈,把藥丸輕巧的捏起,隨手就欲丟給一邊的童兒,閑閑的道:“拿去喂鳥兒吧。”
那人趕緊掏口袋,愁眉苦臉:“二十兩就二十兩,好說好說!”
寧若撐著下巴坐在桌邊發呆,直到日頭漸漸的落下,天邊一片血紅,然後又成了摻著紅色的墨藍,最後全部黑下來。
童兒點燃屋內燈燭,來喊寧若吃飯,寧若擺手道:“我不餓,你們先吃。”
他仰頭看著星空,繁星好像夜空上閃亮的燈市,寧若看的呆了,早先聽見的那條流言卻始終在腦中盤旋,他回屋,拿出那個玻璃瓶,看著“三月花”圍聚在他的手指上。
“你們說,他真的會喜歡上那什麼第一美女麼?”寧若屈起手指彈彈瓶身,然後自己撲哧一聲笑出來,“罷了罷了,要讓師傅看見我這副模樣,肯定笑破肚皮的。”
接連幾日都睡的很安寧。
隻是已經過了整整一年,今天是一年零一天。
來了一個稀客。
卻也是老相識。
寧若望著眼前的黑衣人:“許久不見。”
黑衣人眼角彎彎,蒙住的臉孔可能是擺出了一個笑容:“十年未見,果然是大不一樣了。”
寧若問:“閣下有何貴幹?可是哪裏不舒服了?看在認識的份上,我可以給你算個折扣。”
黑衣人掏出一張大紅的請帖遞給寧若:“在下來是請寧神醫參加鄙教教主的大婚。”他桀桀一笑,“教主吩咐了,一定要屬下親手把這請帖送到才放心的下。”
“因為您是教主最重要的朋友。”
寧若隻覺得腦中轟的一聲,冷汗順著背脊流下,指尖瞬時冰冷了。
是在做夢麼?是一個馬上就會醒來的噩夢吧?
寧若緊緊的掐自己的手掌心,痛的刺骨,眼前的景象卻毫無變化,依舊是明媚燦爛的天氣,一身黑的光華教左護法,還有他手上那一本紅的刺目的請帖。
寧若默默的接過請帖來,深吸一口氣,打開。
他看見慕錦的字,飄逸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