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狡猾。藍飛又是一笑,手掌搭上阿凜的肩膀,見他微微一動並未清醒,幹脆側身攬住他,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同樣的夜晚,韓決伏在地下室的辦公桌上,身下堆滿各色文件。困頓中他一時記起父親的教導,一時看到心上人灰白的容顏。如果我死了,世上還有誰在乎,還有誰記得?他驀地起身寫了封匿名信,落款:香埗頭分局,韓誌強。
第七日。
天地萬物都已造齊,上帝於是歇息了。
晚上7點40分,各媒體記者臨時接到通知,義勝首部電影《修羅道》的首映禮改在香埗頭渡口的豪華遊艇上,8點準時開船,過期不候。平日噴人無忌的狗仔們敢怒不敢言,誰讓後台老板是黑幫老大,還是漂白的。
雪白的遊輪被岸邊的霓虹燈照得光色流離,船緣站著一溜西服保鏢,對每一個登船人再三盤查。有膽大的記者出言套話,保鏢立刻冷冷驅逐,抬手間露出別在腰上的槍柄。見多識廣的狗仔們不由麵麵相覷,這可是義幫執生堂的老地盤啊,難道刺殺的傳言是真的?
7點50分。義幫車隊浩浩蕩蕩地開向碼頭,八輛哈雷摩托開道,兩輛黑色轎車前後護駕,中央是執生叔的豪華加長車。待車隊終於緩緩停下,渡口兩岸的本地船舶立刻鳴笛致意。若非出於安全考慮,義幫說不定會拉上所有街坊夾道歡迎。
保鏢迅速搭成人牆,執生叔便在這萬眾矚目的一刻挽著妙齡女子款款下車,踏上鮮紅的地毯,那一襲昂貴的白色鑲鑽禮服在引航燈和閃光燈的照耀下燦若銀河。
“比港督還風光啊……”蘇婭緊張之下喃喃地說出心聲。
執生叔眼光四瞟,笑容依然無懈可擊:“港督?嗬,英國佬是孤家寡人,我們才是無處不在。”14K轉戰澳門,義幫一枝獨秀,的確有囂張的資本。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黑幫大哥安安穩穩地登堂入室,真叫幾家歡喜幾家愁。
港口300米外的路邊停了輛不起眼的轎車,三十出頭的男人望得出神,叉燒包的肉餡掉在手心都沒覺察:“有錢有勢美人在抱,TM的,這輩子真值了。”
鄰座的年輕人不解地問:“王sir,我們的使命不是打擊犯罪嗎,為什麼不捉黑幫老大,反過來還要保護他?”
“捉?”便衣王sir像聽到什麼國際笑話,嗤笑一聲,咬了一大口叉燒,“你憑什麼捉他?殺人放火?他又沒親手握刀;強-奸婦女?他招招手就有數不清的靚女撲過去。隻要你能想到的罪名,他就有辦法推得幹幹淨淨,十多萬馬仔啊,一人一槍就夠我們彈盡糧絕的。”
年輕人沉默片刻,搖頭道:“首惡不除,公義何存。”
王sir忙喝了幾口礦泉水咽下吃食,“咳咳,你真是老古董啊,和你哥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年輕人驚訝道:“王sir你認識我哥?怎麼先前都沒聽說?”
王sir說漏了嘴,連忙擺手:“不熟不熟,他以前是最年輕的見習督察嘛,光榮榜上有貼的。”
年輕人露出緬懷的笑,“我爸和大哥的遺願,我一定會替他們實現。”
王sir歎了口氣,看看手表,8點準,遊輪果然離港口,“沒我們的事了,轉給水警的兄弟吧。”
“可是……”
“pc9538,我以上司的名義命令你閉嘴!”-思-兔-網-
“……Yes,sir!”
遊輪一啟動,執生叔的心情驀地放鬆,暗笑高處不勝寒,此言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