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著瞥了他一眼,結羅撐著手臂趴在他身上,還是怕壓得他喘不過氣,豈料望山兩腳一屈,幹脆把他雙腿給架了起來,害得他想往邊上靠些都不行了。
隻好臉紅脖子紅地貼在他心口邊兒,聽著他跳躍有力的心跳,感受著背上傳來的源源不斷的暖流,慢慢地墜入了黑甜的夢境。
被他一整個人緊緊趴在身上,望山心裏滿足得花骨朵兒亂開,但也著實睡不著,想了想,把兩手都搭在結羅的背上,用內力給他保持溫度,自己順便還可以練練內力,決定就這樣過一晚算了。
剛過了二更天,望山聽到門口傳來三聲短促的敲擊聲,接著是兩短一長的響聲,這是他屬下所有影衛通用的暗號。
望山微微蹙眉,瞬時用腿勾住結羅的腳腕,將身子一翻轉,動作敏捷卻沒有發生一絲響動,輕輕將他擱在了被褥上,將包袱最底下的羊毛毯拿出來,給他蓋嚴實了,才穿衣起身,輕手輕腳來到門外,對幾個影衛一打手勢——走!
半柱香過後,結羅慢慢睜開了眼睛。伸手將羊毛毯掀開,起身點燃油燈,取下披風披在肩上,推開門出去,敲了敲隔壁南宮玥的房門。
好半天沒聽見動靜,心裏禁不住狐疑:他也跟著去了?不大可能啊。
正好轉身離開,門被打開了,南宮玥衣衫不整地歪著脖子往外瞧,扁了扁嘴:“先生哪……這麼晚了,你這是剛睡醒了一覺,還是睡不著啊,望山沒能滿足你?”
“他出門了。”結羅冷聲凝眉,完全不理會他的玩笑話。
“這麼快就行動了?”馬上警覺起來看了看四周,南宮玥一把將結羅拉進房裏,關上門。
“你房裏沒有熄燈?”他剛才察覺到了那邊的微弱光亮。%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是。”結羅不客氣地拿過他的包袱墊在屁股下麵,坐下來揚了揚眉,“還是跟著你比較安全,就算有人來偷襲,你這身子骨還能抵擋一陣的。”
南宮玥頓覺無力,伸出去拽自己的包袱,可無論這麼用力就是拽不出來,轉眼對他怒聲道:“呸,我還替你擋?你這武功蓋世深不見底的,好意思拿我當擋箭牌?”
“方便麼。”結羅托腮趴在桌子上,下巴一點一點的,“好困哪,為什麼大家都喜歡夜裏打架……”
放棄了跟他搶奪包袱的想法,南宮玥回到床上,四仰八叉一躺,“那你怎麼不問,望山幹嘛喜歡晚上摟著你睡覺啊……天黑好辦事唄!”
“下流!”嘟著嘴巴喊。
南宮玥一翻白眼,“虛偽!”
兩人還要對罵,忽的,窗外風聲驟起,結羅一愣神,衝他露出幾個白亮的牙,低聲說:“大半夜的可真熱鬧,聽這腳步聲,有四五個人吧……哼,看來對你不懷好意哦。”
“估計是來殺你的吧!你這兩麵三刀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給幾邊效力的……”南宮玥跳起來就要把結羅往自己這邊拖,好歹找個地方躲躲啊,可這房裏除了床就是一張桌、兩椅子,一隻半人高的紅木箱子,藏兩個人是藏不下的。
“哎喲,早知道就該讓你躲自己屋裏去的!”南宮急切道。
突然結羅低頭把他一推,大喊:“小心!”
咻咻,兩隻箭刮著強勁的風聲倏忽而至,直接貫穿兩層厚實的窗戶紙,擦著兩人翻飛的衣擺,“噔噔”兩聲釘在了地板上。
要說南宮玥還是會一些拳腳功夫的,但與殺手比起來是遠遠不及的,正麵衝突起來,根本接不來十招。他幾腳將桌子椅子統統踹到了窗戶邊上,在床底下探了探,摸出一把弓和一個箭囊來。
結羅淡漠的眼眸霎時一亮,職業病又犯了,盯著這把弓嘖嘖道:“你這把弓木質甚好,做工也的確細致非常,但這個弓匠還不夠老練,斫弓身時,沒有完全依照木材原有的紋路,以至於當弓成型後,它的彈性和韌性無法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這一點小疏忽,對射箭時的準度有影響。弓背每次在彈回原狀時,會依著木頭固有的紋理導致輕微的變化,於是,射出的箭在角度上會出現偏差呢。”
已經搭箭準備射出的南宮玥一聽這話算是泄了氣,急得直冒火,“都這個節骨眼了,你說什麼倒黴催的話?你不是箭術好嘛,來來,你來射!”
結羅點頭就彎腰爬過去,邊躲避著外麵射來的箭,邊接過這把弓和三支箭,搭弦的時候偏頭問:“有信號彈沒有,我阻擋他們一陣,你想辦法放出去!”
“嗯,當然有。”南宮玥見結羅跪在地上,身子往後一仰,一抬手“刷刷刷”就是三箭連發,霎時張大了嘴。然後才回過神來去找信號彈,又聽到耳邊有幾聲震耳的箭氣掠過,手指一夾,在包袱裏掏出兩枚信號彈來。
也顧不得此刻結羅是否招架的住,他一鼓作氣跑出門外,衝到天井,手臂高高一揚,將兩枚信號彈一氣扔上了天。
天空中立刻綻開兩朵紫色的焰火,形似盛開的蓮花。
結羅聽到了信號彈的聲音,相信那些步步逼近的殺手也聽到了,一時間,箭雨反而更加密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