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對南宮玥招招手,輕聲道:“你出來。”
南宮玥跳下馬車,不明所以地盯著他,問:“幹嘛把我趕出來?不會吧……你要讓我騎馬?”心裏腹誹,這情人和朋友的待遇果然是相差甚遠啊。
手指往後一指,望山把他推了推,“葉禎帶著你,你抱緊他就好,還能快些進城。”
那你怎麼不帶著結羅去騎馬?南宮玥隻得在心裏抗議,祈禱等下路上有塊大石頭,把他們兩個顛得骨肉分離。
想要他睡得更舒服些,望山用自己的膝蓋給他做枕頭,又抽出馬車軟墊下麵藏著的毛毯,給他披上,輕輕摸著他的背脊,在腰部來回揉搓了一圈,又給他捏了捏脖子。
結羅被伺候的毛孔舒張,慢慢睜開眼,握住了他的手,拉到自己臉頰邊貼在掌心,如夢囈般道:“望山,不要去攻打沉碧……不要。”
“傻瓜,”望山撫摸著他微微攏起的眉心,眸子裏閃過一股狂佞的暗流,“從來隻有我利用別人,既然國君希望我攻打沉碧,不如就將計就計……在他臨死前滿足他一點妄想……但與整個天下相比,它區區沉碧國又算得了什麼……”
被毛毯裹住的身子猛然一震,一動不動地歸於沉寂。
作者有話要說:
山雨欲來風滿樓,得鋪墊好一陣~~~~~~~~~~怕虐否?
46、第四十六章
46、第四十六章 ...
一行人在掌燈之時趕到了泗水縣境內,結羅走出馬車仰頭看了看,淡淡的雲朵如被水墨潑墨似的籠罩在月亮四周,像是由地表蒸騰而出扶搖直上的氤氳霧氣。
明日隻怕又是滿眼的煙雨飄渺吧。
沒有過多停留的,望山拉著結羅走進了一間古舊的店門,一整條街上,恐怕這是最普通的一家,但好在最不起眼,住店的客人也少,清靜得很,幾個人隻要了三間房,緊挨在一起,排在二樓最裏麵。望山與結羅的屋子被夾在中間,左手邊是南宮玥,右手邊是其他影衛。
吃晚膳的功夫,幾個影衛已經失去了蹤影,南宮玥厚著臉皮推開門進來,衝他們揚了揚手中的酒壺。“上好的女兒紅,一人獨享實在沒有意思,來找結羅小酌一杯,望山……你別這麼瞧著我,少喝一點對他的病有好處!”
望山無奈輕搖了搖頭,接過酒壺給自己滿上一杯,又給結羅倒了一小杯。聞了聞,抿嘴嚐了嚐,覺得還不錯,這才將那半杯酒給結羅推過去。
南宮玥在旁邊看得直咂嘴,自己滿上一杯,一飲而盡,挑起嘴角笑:“如今這般寵著,等以後娶了正室夫人可怎麼得了,哪個女人看了都會嫉妒得要死吧。”
捏著酒杯的手一抖,酒灑了出來,結羅看著自己的衣襟濕了一片。
望山憤憤地瞪南宮玥——這不是故意找事堵他的心嗎?
南宮玥無所謂地喝酒聳肩——喜歡他的又不是我。
淡淡抿起嘴唇,結羅的臉色倒是沒變,也沒有再續酒的意思,低頭吃菜,但吃的極慢,一筷子的菜還不夠一小口,米飯也吃的少,看得望山直皺眉,隔著桌子,抬腳狠踹了南宮玥一腳。
衝他齜齜牙,南宮玥伸過手捏住結羅的腕子,就這麼隨意地把脈,過了一會兒對他們笑了笑:“疲累了些,難免沒什麼胃口麼,再則說,這裏的飯菜當真不好吃,先生近日被福坎那廝養著的好廚子給驕縱慣了,這胃怕是受不得這等粗食,睡一覺就好了,等明兒個讓望山給你買好東西吃。”
結羅還是一副笑意淡淡的樣子,“無妨,就是覺得不餓。”
說罷就放下筷子,坐到窗邊去整理衣衫去了。
見望山被南宮玥纏住了正在低聲說話,他輕輕撥開窗戶往外瞧了瞧,又側耳聽了聽,發現影衛並未守衛在這邊,不著痕跡地摸了摸頭發,手指一撚,不知道從頭發裏抽出了一根什麼東西,攥在掌心,迅速往外麵一扔,隨即靠在窗邊,放平了胳膊,好像根本未曾動過似的。
半晌,望山偏過頭來喊他:“結羅,你受不得寒的,可別開窗透了風。”
“嗯,知道。”對他微微笑著,結羅轉過身來,指了指自己的衣襟,“南宮公子若喝的不盡性,大可讓望山陪你去房中喝,我這會兒可不能陪你多說話了……得更衣早些休息……”
南宮玥訕訕地望了他一眼,起身打了個哈欠,“這麼一說我也有些困了,走了走了。”臨走,衝望山使了個怪異的眼神,也不知是何意。
結羅裝作沒有看到,走過來關門落栓,攔著要喊小兒進來收拾的望山,說:“等明日再說吧,我累了……”
望山低頭用額頭抵住他臉,嘴角在他耳邊刮蹭了片刻,抿嘴笑:“好,睡覺吧。天大的時等明日再說。”
油燈頓時熄滅,徒留一絲寥寥青煙。
店家準備的被褥雖然幹淨,但卻潮濕得很,結羅往身上一蓋就覺得不舒服,不自覺就往望山懷裏拱了拱。拱了好幾次,仍然覺著冷,翻身起來要拿外衣過來裹著,望山一看他這麼大動靜就知道他冷得受不了,長長的胳膊將他環抱起來,讓他的臉貼在自己胸口上,拍拍他的屁股,笑:“腳也放上來,你這樣輕,還壓不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