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隨之破裂,少年閉眼,想起的是她倒在荊棘叢中,想起自己剜去她的皮肉在手骨上刻下三個字,……最後想起的是人類脆弱,無力而低賤的這個認知,那個深入骨血的認知。
多年前的午後,少年化出妖體的原型,調整了體形由著她靠在自己身上睡去,由著她揉亂自己的頭發,由著她肆意妄為,……最後拚命想抓住那人絕不放開,可是她別死亡帶走。——人類果然脆弱。
少年曾拿起當初見她用心描繪的折扇,正麵描了灼灼桃花,反麵空白隻有題字,是一排橫字,以左到右。少年手指抓緊了扇柄,麵上越發沉靜,——人類果然低賤。
那個人最後在微笑,然後開口喚少年的名字,“呐,殺生丸——”後麵似乎還有話要說,可是卻就此斷了,略歪了歪頭瞌上眼,像是睡去了。——人類果然無力。
“為什麼修仙嗎?不就是因為人類脆弱,無力而因此渺小低賤嗎?真的是很惡劣啊,叫人看不過眼啊!”
“源渚清……”
“什麼?”▂思▂兔▂網▂
“你也是人類。”
“所以更加看不過眼。”
……
“滿口謊言。”
……
那把折扇之後,她題的字是: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少年記得她的名字是,源渚清,還有……
還有——她從來不想呆在這裏。
哪怕,他在這裏。
……
她變成了一副骨架
源渚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很是陰森森的森林裏,自己一動就可以聽到渾身的骨節之間嘎嗒嘎嗒的響聲,“我要死了。”
她躺在原處很有調侃主義的說了一句。
這陰森的森林裏四周冒著詭異的白煙,有焦爛的枯木滾到了她身邊。源渚清沉默著,遲緩的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
白森森的骨頭連一點點血絲都沒有,就像是她曾經看過的人骨模型一樣。於是她又低了低頭看自己身體的其他部分,恩……全部都隻有骨頭,手伸過去還可以握住腹部部分的脊梁骨。
“哈哈哈哈……太神奇了。”源渚清神經質地笑了起來,然後伸手摸著自己的腦袋,上麵上麵都沒有,光聽到了骨頭之間摩攃的聲音。
收斂起了自己臉上很白癡的神經質笑容,和眼中的茫然,正經八百而且很有威嚴的開口來 對自己說:“這真是一個噩夢。源渚清,叫你沒事不要想那麼多神神鬼鬼的東西 ,現在好了吧?你看你夢裏自己這個樣子多嚇人。”
說完之後她又是立刻一變臉,一改之前的淡定模樣抱著自己的骷髏腦袋一邊尖叫著,一邊四竄奔走,“天啊!不是在做夢嗷嗷嗷!我不要當骨感女啊!把我的皮,我的肉,我的內髒和毛細血管之類的東西還給我嗷嗷!”
“……”
就在這隻骷髏來回淚奔的過程中,森林裏麵就有死個類似於鬼魂一樣的東西渾身冒著綠光出現,它們在邊上打了個嗬欠,如同看猴戲一樣的看她奔來奔去,在半空中翻了個身。
“你看她又開始犯傻了,怎麼辦?”其中一個著裝華麗的鬼魂彈了下指甲,鄙棄的看著像一個精神病人一樣的源渚清,口氣尖酸刻薄的說:“喲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