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的人沒哭,妳哭什麼呢?”他拉著我,輕輕的笑。
我嘴一扁,他馬上哄著說,“哪是打,妳力氣那麼小…那隻是用點兒力氣的摸。
妳再多摸幾下…”
我被他氣笑了,想到王璽悲從中來,“我是對不起你。我把王璽給弄壞了…”
“他鬆了口氣,“那算什麼?妳若喜歡砸,以後我找整籮筐的和闐玉,妳就使勁砸!若砸了還不過癮,我搶也搶整個礦山開來給妳砸!”
我又哭又笑,“周郎,你是土匪。”他說情話真的夠殺,頗有土匪氣。
“晚玉,”他將我散亂的頭發掖到耳後,愛惜的扶著我的臉,“妳是小偷兒。咱們本來是天生一對。”
“胡說,”我皺眉,“我從來不偷東西。”身端影正是我最大的驕傲。
“誰說沒有?”他湊在我耳邊細聲,“妳偷走了我的心。”
…媽啊!我全身都麻了。這真是太惡俗、太雷了!什麼時代了,連言情小說也不會寫這種複古到爛掉的情話…呃,對吼,現在是大明朝。
但這麼俗爛、這麼惡心肉麻的細語,卻讓我滿臉通紅,白癡似的吃吃笑,把臉埋在他頸窩死都不抬起來,隻覺得剛被蜂蜜海淹沒…智商突然降得低破地平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又講了很多非常智障的話,我隻是不斷的笑,一直用右手捶他。就心理年紀來說,我們都是快奔四十的人。大約是長久而恐慌的離別(其實才兩個多月),殘害了我們的智商,才會像對白癡一樣。
那晚我們都沒怎麼睡。男人就是男人,周顧也不例外。總是要把無形的相思化成可計量的體液,徹底的傾訴才行。本來都是我話多,周顧隻做點評而已,這晚他真是聒噪了整夜,用各式各樣惡俗的名字喚我,什麼“心頭肉”“心尖子”…這還是我好意思說的,不好意思的就不要問了。
結果睡醒我手痛,禦醫說我的左臂骨似乎有點移位,治療時我痛得眼淚汪汪,卻不敢叫。咱們的大英雄,腹黑周郎,挨了幾百刀沒皺過眉頭。現在在一旁握著我的右手,幾至垂淚。
你說讓他當場哭出來,還英雄豪傑的起來嗎?我隻好全力忍住。好在看著他的臉,就不是痛得那麼厲害了。
第二天傍晚,我們進入了潼關。
因為我接完骨非常疲憊,進了潼關我就睡了。說起來我真是嬌貴,不過是骨折,我就發起高燒。這還守個屁城,拖累人嘛不是。
頭上燒得昏昏沉沉,心底煩悶不已。周顧忙得要死,但若得了一兩個時辰的休息,就會輕手輕腳的躺在我身邊,若我醒著,他會將我裹在被裏,小心翼翼的抱著。
“這樣你怎麼能好好休息呢?”我發悶的說。
“…妳知道這兩個月我怎麼過的?”他嘶啞的說,“倒是我衣不解甲,可硌痛妳?”
忍住眼淚,我用力搖搖頭,用右手抱緊他。身體沒大好,就這樣勞累奔波,現在還要守城。我呢,卻在這兒裝病小姐,沒辦法幫他任何忙。
聽我絮絮的埋怨和自責,他輕輕笑了起來,撫著我的背。“我願意讓天下糜爛,隻要能換回我的病小姐。”
我也笑了,抬頭看他,“周顧,聽著倒是舒服,但你不會這麼做的。”
“怎麼說?”他挑了挑眉。
“因為你是定遠王、驚世絕豔的周子顧。”我很肯定的說,“你寧可衝進皇宮宰了皇帝,隻是你不想弄到這一步而已。”
“薛荔,”他肉麻兮兮的說,“妳是開在我心底的心花兒,一體同心呢。”
他休息的時間很短,所以斷斷續續的跟我聊了幾天才算給我個大概。
周顧這個腹黑鬼,被剝奪兵權以後,心底就有了警惕。他知道蒙古軍是大明朝心腹之患,而明朝傳到如今,文嘻武恬,軍隊編製臃腫無當,已經是半崩潰了。要不是蒙古自己也內戰頻仍,再出個鐵木真南下牧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麾下大將都是將才而非帥才。所以他跟這些將領暗通款曲,私底下幫他們籌劃:邊務,卻很黑心的不教他們怎麼做,慢慢痲痹、養成依賴性。
從軍事到糧草,邊關對周顧的倚賴已經漸漸強過朝廷。他心底存個心眼,若是皇帝跟他翻臉,他還能用這把懸在大明朝上頭的蒙古之劍迫使皇帝重新考慮。
但他終究不是神明。千算萬算,沒算到皇帝不急,急死太後。太後重病殆死,雖然私誼上寶愛周顧,但於公來說,周顧太枉顧禮法,心機百出,皇帝一定不是對手。於是傳旨要周顧入宮侍疾,令國舅親自去下懿旨。
周顧做夢都沒想到這個和藹可親的老太太會陰他,更沒想到慈眉善目的國舅爺會巧語哄騙他的王妃,讓他的王妃在他進京前端上毒酒。
等他毒發被國舅爺擒獲時,才大夢初醒。
本來照太後的意思是要讓他沒有痛苦的死去,但國舅爺聽信流言,說定遠王經營貧瘠秦地,卻可以這麼大手筆的資軍,是因為得了隋皇寶藏。所以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