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轟隆一聲硌著石塊了,後座裏的兩個人被彈到了半空。安信一等屁股挨到鐵擋板,死死抓住邊緣不放,囁嚅著說:“老爺車是這樣的。”
阮正楠那邊還被拋在半空呢,沒落下來。他伸手去夠鐵欄杆,安信提醒他說:“那太遠了,先抓擋板。”他等顛落座了,摳住鐵板,她又好心地提醒,“別踩在稻草上,容易滑倒。”聽她這麼一說,他趕緊收腳抓著力點,前麵的老伯突然又顛了一下,他收勢不急,直接給甩到草堆裏去了。
帥哥栽到菜葉和爛草裏,安信看了哈哈大笑。阮正楠一手揮開亂飛的草葉,冷冷地說:“卷毛安,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我就不姓阮!”
他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身子,她的後腦勺兒撞在車座上發出砰的一聲響,痛得她嗷嗷直叫。他的臉色又變得慌張起來,扳過她的腦袋到處查看,雙手四處摸索。
“別動,別動,看看有沒有出血。”
車子重重地顛簸一下,他們兩人齊齊彈飛了起來,再砰砰響著落地。最後他們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對著笑了起來。
晚上七點,他們經過一路奔波終於抵達山村療養院。臨進門前,阮正楠扯住安信,問:“你媽媽喜歡什麼樣的男孩?”
“就你這樣的,裝乖點就可以了。”心無城府的安信不以為然地回答,“我們先去清洗一下,換身衣服。”
兩人朝小宿舍裏摸去,迎麵走來院長,對著他們一陣端詳:“這哪來的兩個礦工?”
小宿舍配備從簡,安信讓阮正楠先衝了澡,自己也洗了一下換好居家服出來,看到他還站在床前磨蹭。
“怎麼了?”她擦著頭發問。
濕漉漉的鬈發像含羞草葉似的罩在她的臉上,加上膚色偏白,她的模樣像極了櫥窗裏擺放的瓷娃娃。阮正楠走過來想接過她的毛巾幫她擦水,她連忙退了一步製止了。
“哼,卷毛豬。”他不屑地扭過頭。
她麵色有些恍惚:“咦,這個名字好像有人叫過,說我像商店架子上的瓷器豬——”
阮正楠抿住了嘴,抱臂看著床上一件件擺開的衣服,不再說話。
安信湊過去問:“怎麼了,怎麼了,可以走了吧?”
他不為所動,眉毛擰成一團:“你說穿哪套好呢?你媽媽一般喜歡男生穿什麼樣的衣服?”
原來是這啊!安信還當他遇到了什麼為難事,給他挑出一套桃領線衫和休閑褲,指著他的睡袍叫他換下。阮正楠的手移到了袍帶上,她捂住眼睛大喊:“喂,等我出去再換!”
阮正楠嘿嘿笑著,猛地拉開衣襟,臉色從容地寬衣解帶。安信早就背過身了,用毛巾包住腦袋一直嚷:“你怎麼這麼變態,老愛脫衣服,上次和妹妹跳舞也是。”
“你看到了嗎?”
她愣了愣:“看到什麼?跳舞嗎?”
突然有一陣溫熱的氣息拂在她頸後,嚇了她一跳。原來就這麼一會兒,阮正楠已經換好衣服走到了她的身後:“那你要對我負責。”
安信僵化,一動不動:“不管你說的是什麼我都沒看到,我不需要負責。”~思~兔~在~線~閱~讀~
阮正楠轉到她麵前,就著纏在她腦袋上的毛巾擠她的臉:“我不管,你明明看到了我的半裸體,你要對我負責。”
她掙開他的手跑向門外:“快走吧,快走吧,別開玩笑了,我在幼兒園看過男孩子光著身子可多了,也沒見著他們要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