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時候,年輕單純的我不涉世事,毫無心機,愛上了他。而他也為我製造了很多浪漫,我們彼此深深地相愛著,我也一直堅信我們會在一起,會很幸福。
直到有一天,他的妻子來找到我,要求我離開他的身邊。
那時候,我才知道我被他騙了。他原來早已經結婚了,卻一直以單身的形象出現在我麵前,對我倍加嗬護。而他妻子卻懷著身孕,每日在家等他回去。
憤怒加上自責使我不想再見到他,於是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便悄身離去。離開他時,我已經懷孕兩個多月。我一直沒有告訴他,本想給他一個驚喜,結果,卻不知他已有家庭。我不想做那個破壞家庭的插足者,也不想再愛那種毫無責任心的男人。
搬到楊鎮時,我不是沒想過流產。隻要做個小手術,我就能重新嫁人生子,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小家庭。
可是,我舍不得。
最終,我決定把那個孩子生下來,獨自撫養她長大成*人。
而那個孩子,就是你。
你現在明白了為什麼媽媽這麼多年來一直騙你了吧?
這些年,我知道你爸爸一直在找我,他卻不知道我所在的城市離他如此之近。而他是那樣惹眼的大人物,就算我不想知道他的消息也不可能。
我曾思考過,不讓你們父女見麵,我是不是很自私?
可是,隻要想到那個可憐的女人,他的妻子以及他的孩子,我就不敢讓你去找你的父親。畢竟,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如果你突然出現,一定會傷害他那個家庭的和睦。而媽媽,不希望你為了讓自己幸福,去傷害任何人。
我的孩子,你一直都很善良,這是媽媽最欣慰的。善良的女人就一定會幸福,所以,看著你跟明浩在一起,我終於能放心地離去了。
如果你想去找你的爸爸,就讓明浩陪著你去吧。相信有他在你身邊,在你手足無措的時候,至少有個人能陪著你,安慰你。
去吧,你該跟你的父親見麵了。要找他很容易,因為你隻要說出他的名字,相信沒有人會不知道他。他是赫赫有名的企業家,去周氏集團總公司,帶上我送給你和明浩的龍鳳玉鐲,他就會知道你是誰。
對了,他叫周福天。
信的下麵還有些什麼內容,周明浩已經再無心看下去了。他隻覺得熱血上湧,大腦轟然一聲巨響,兩張薄薄的信紙就那麼輕飄飄地從他手中飛落,在空中打著旋兒,緩緩落到了地毯上。
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如果,如果思妤的父親,就是周福天……
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跟她,竟然是親兄妹?
不可能!一定是搞錯了!周明浩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對,她不是說那人叫周福天嗎?也許,也許隻是重名而已……叫周福天的人那麼多,怎麼可能,那麼巧就是自己的父親?
然而,周明浩心裏卻也知道,這不過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罷了。從媽媽見到思妤的激烈反應,再到爸爸與思妤相見,以及爸爸跟陳明真說了些話,思妤媽就激怒攻心以至於突然去世……這種種情況聯係在一起,都在表明一個鐵的事實:他,周明浩,與陳思妤竟是兄妹關係。
他所愛之人,他認定了要陪著她一輩子的女人,竟然是他的妹妹!
老天哪,這玩笑開得未免太過分了吧?
你是不是看我周明浩遊戲花叢作孽太多,所以才故意來懲罰我?
周明浩看著熟睡中陳思妤那蒼白的麵容,隻覺得欲哭無淚。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自己心中的感受,隻覺得如果可以選擇,寧願死也不要看到這封信,不想知道這真相。
然而,事情就是那麼殘酷地擺在了他麵前。小雨將這封信交給他,用意很明顯。周明浩也不得不承認,小雨做的對,這封信,絕不能讓思妤看到。
自己都承受不了的打擊,思妤在失去至親之下,又如何能接受得了?
周明浩四肢無力地蹲下`身去,慢慢地撿起那兩張信紙,雖然輕薄如蟬翼,卻覺得沉重如泰山。
拿起打火機,點燃,看著青藍色的火舌跳動著,吞噬了信紙的一角。很快,那封信就被燒得隻剩灰燼,與煙灰攪在一起。
信紙已然化成灰,然而那內容留在周明浩心中的震驚卻怎麼也抹不去。
現在,是他該做出抉擇的時候了。
不。應該說,他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不是嗎?
難道老天還留給他選擇的空間了嗎?麵對著自己的親妹妹,難道,他還能如過去一般,與她相依相愛,白頭偕老,甚至溫柔纏綿,然後再生一個可愛乖巧的孩子嗎?
周明浩隻覺得自己幾乎要瘋了。
離開,是必須的。
他和思妤,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想到這裏,周明浩就覺得胸口劇烈地絞痛,那痛,令他不欲呼吸。
然而,周明浩卻也明白,這是無奈之舉了。
可現在,卻不是離開的時機。她剛剛因為打擊太大而昏迷過去,身體還沒有調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