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兮兮搖頭：“鯨王要我問您，夫人，您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鯨小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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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當時洪兮兮和鯨魚王一起被吞進饕餮肚子裏之後，洪兮兮自有鎧甲護體，未曾傷得分毫；鯨王卻是血肉之軀，不一會兒便被溶得血肉模糊，好在他體型十分龐大，倒也沒那麼快就分解完。就算最後還是化作一灘血水，中間倒還支撐了好一會兒。
就在他苟延殘喘的這段時間裏，他見洪兮兮身上那套鎧甲，就料到他必能逃出生天。因而竟向洪兮兮提出了個不情之請——他希望洪兮兮出去之後能幫他帶些話給五公子的母親。
洪兮兮心想魚之將死，其言也善。雖然他不知道鯨王要說什麼，不過畢竟是臨終之言，想來不會太出格。若自己真能逃出去，幫他傳句話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隻是他完全沒想到，鯨王要他帶的話竟然那麼隱秘狗血八卦勁爆。
原來，鯨王和五公子他娘親，千年之前竟是一對老情人。而鯨王死前心心念念的，也不過是想問他的老情人一句，還記不記得他。
“鯨王要我問您，夫人，您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鯨小魚嗎？”
“……怎麼會不記得。”似是想起了當年初見時的明媚情景，女人滿是淚痕的臉上緩緩漾開一個清淺的笑，“那時正值汛期，連日來天將暴雨，海浪洶湧，河水湍急。那個呆頭呆腦的家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順著一條漫漲的水流遊到了大明湖裏。俗話說的好，龍遊淺灘遭蝦戲，連龍族在那種淺水裏都討不了好，更何況是他這種本該生活在深海裏的魚類。他自然就在那裏擱淺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可憐兮兮的。”
“那時他法力低微，尚不能變成人形，遊又遊不出去，眼看就要在岸邊幹死了，幸好遇上我路過那裏，施法救了他一命。”她擦了擦眼中的淚，眼淚卻越湧越多，“當時他說我救他一命，他日他必定以身相許。我等了好多年，終於他成為了鯨族的王，可以來提親了。可是還沒等到他來娶我，卻先傳來了姐姐的死訊。然後族中長老說要送我進宮代替姐姐……為什麼會這樣……要不是饕餮吃了我姐姐，根本就不會這樣……”
“這並不是五公子的錯。”洪兮兮忍不住打斷她的話。雖然這兩位當年“美救英雄”的初次相遇他也覺得還蠻浪漫的，最後有情人未成眷屬也很令人遺憾，可是隻能說是天意弄人，怎麼可以把錯誤歸結到五公子身上呢？
“五公子他從來沒想過要吃掉自己的娘親，他那時年紀那麼小，根本就控製不好自己的能力。那根本不是他的錯，為什麼要責怪他呢？”
饕餮控製不住吞噬的本能，就好像嬰兒控製不住要啼哭一樣。責怪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大哭大鬧不夠安靜，未免太過荒唐。
“那難道是我的錯嗎？！”
“我不想和您爭。”洪兮兮咬了咬唇，“話我已經帶到了，現在我要去找五公子。”
女人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他：“你不怕他嗎？留在他身邊就是送死，早晚有一天他會吃了你的。”
洪兮兮悲憫地看了她一眼：“你和他一起生活這麼多年，難道還以為他是個隻會吃人的怪物嗎？”他轉身離開，淡淡丟下一句話，“你怕他，我不怕；你不心疼他，我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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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