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我計劃,當真可恨!”夏皎不由暗恨自己沒有早日發現謝遊的秘密,才由得假扮了謝遊的林繼將顧薛衣放走。
“蕭師妹,你本已在裏龍牙中司掌情報,位高權重,卻為何不甘現狀,非要做這龍師不可?”
“哼,這龍師林繼做得,我比她好上千百倍,為何卻做不得?”夏皎冷笑道:“我的師傅比起她的師傅來,豈非更加尊貴?”
顧薛衣搖了搖頭:“若姑姑見你如此,定會十分傷心失望。”
“恰恰相反,師傅她老人家定會以我為豪!”夏皎用力一撥琴弦,發出錚地一聲:“就算你在此又如何,難道還能扭轉局麵不成?我已派暗影去拿了太後,哼,到那時候,你們還不投鼠忌器麼?”
“你……好生卑鄙!”司徒毓心中一揪。
“不必擔憂,你姐姐已趕過去了,以她之能,此刻怕已解決了那些刺客。”顧薛衣按著她的肩膀安慰道。
話音方落,幾道黑影躥了進來,伏拜在地,向司徒毓道:“陛下,首領已死,暗影聽候陛下調遣。”
司徒毓這才放下心來。
夏皎輕哼一聲,凝神按弦,琴聲陡然崢嶸,殺機畢露。
台下蘇合初時麵露痛苦之色,似在掙紮,漸漸地,麵色又茫然起來,舉起了手中長刀,砍下了一名龍牙軍的腦袋:“殺!給我殺!”
隨著琴聲,台下龍牙軍有一半舉起了兵刃,向另一半招呼而去,正是夏皎伏在龍牙軍中的人。一時龍牙軍分做了兩派,互相廝殺起來。而一眾大臣早已在變故突生之時便躲到了邊角之處,惟恐殃及池魚,有幾人忠君心切,上得台來護住了司徒毓,道:“陛下快走,臣等為陛下斷後。”
“不必!”司徒毓大袖一揮,站起身來:“朕要親眼看著這班逆賊走到末路!”
“陛下怕是不知,這長安城中隻怕早已亂了,”夏皎一邊撥弦一邊悠悠地道:“我的人已控製了要道,很快便會拿下整座長安,今日隻怕不能如陛下所願了。”
“是麼?”司徒毓隻是冷笑,眼中寒芒閃爍,殺氣森森,令一旁朝臣皆寒了膽,一聲也不敢出。
“陛下要做明君,又如何忍心這些人無辜受死,百姓飽受戰亂之苦呢?”夏皎含笑道:“不若接受了小女子的提議,你我共有這天下如何?”
“朕從來不是什麼明君,”司徒毓冷冷地道:“這座江山,朕寧可親手斷送,也不會讓你染指。”
夏皎笑容立僵,片刻,恨聲道:“那你便看著罷,看你的江山,你心愛的人如何走上死路!”
司徒毓不再理會,轉頭向顧薛衣道:“姐夫為何會扮做昀之?昀之如今人在何處?”
“李大人知道今日凶險莫名,便讓我們易容成昀之和謝遊的模樣,而他二人,自有安排。”
“李大人?”司徒毓心中一陣觸動——父親終究是父親,表麵上不願為她出謀劃策,暗地裏卻始終在為她奔走忙碌:“等等,你是說她也不是——”她愕然看向謝遊。
謝遊忽地咳嗽一聲,竟慢慢坐了起來,在臉上搓弄片刻,撕下易容。
“唐賦!”這裏還未出聲,夏皎已遠遠地喊出了那人的名字:“你怎會在此?!情報上明明說你在建業,怎會——還有你的腳——”
唐賦微笑道:“得皎兒惦記,在下榮幸之至。在下的腿腳許久之前便已痊愈,如今在建業頂替在下的,卻是虞先生。”
“你們……你們……”事態的發展屢屢出乎夏皎的意料:“我一直防著你,怎料卻是百密一疏……”
“若非皎兒屢屢對在下不利,在下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唐賦,你倒是有幾分眼色的。當年我做得如此周密,卻惟獨被你看出了端倪,還派人上青城山報信……若非我與詩兒親近,將信換去,隻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