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的朝夕相處,連曦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連城的心思,他臉色微微泛白,聲音裏有著明顯的顫唞,“那我呢?你為了他,甘願當這傀儡太子,那我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又是為了誰!若早知你為的是他,我又豈會……枉我如此信任於你,到頭來,隻不過是為了你一逞私欲而已!”
“連曦,”連城按住他的肩,語帶愧疚,“瞞著你是大哥的不對,可是,大哥從來都當你是我的親弟弟,絕沒有想過要利用你。如今,咱倆都是彼此最親的人,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你該知道我的態度,連曦,就讓大哥自私一回,好不好?”
“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他毀了你的一切!大哥,你好自為之。”
連曦甩開連城的手,跳下車去,連城歎了口氣,對著沉睡中的祈佑苦笑道,“你看,為了你,我都要眾叛親離了。”
到了晚間,軍隊紮營休整,祈佑暈暈沉沉的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從車上移至一座營帳之中,身上蓋著錦緞薄被,身邊一個小丫鬟正無聊的自己翻著花繩玩,他勉強支起身子,卻又無力跌倒,小丫鬟聽到響動,高興的跑到床邊,“公子醒了?先喝口水罷,我叫珠兒,是太子派我來服侍公子的。太子說要我好好照顧公子您,公子要是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珠兒就成。”
她劈裏啪啦說了一通,聲音清脆,嬌俏可喜,祈佑隻聽得珠兒二字,不由想起了跟著自己多年大大咧咧不知煩惱的雲珠,對麵前這個笑的燦爛的珠兒多了幾分好感,他接過水,慢慢喝著,珠兒又端了碗燕窩來喂他,祈佑扭過頭,淡淡道,“我不吃,你放下罷。”
珠兒將碗湊到他麵前,認真的說道,“公子,這燕窩是太子親自熬的,就算公子沒有胃口,看在太子的麵子上,好歹吃幾口也是好的。太子為了熬這燕窩,把手都燙著了,您莫辜負了他的苦心啊。”
祈佑聞言,接過她手中的碗放在一邊,麵色冷然,“珠兒,在你眼中,他是你們北漢的太子,你崇敬他仰慕他,而在我看來,他是欺我蜀國傷我臣民的異族,我今日被困於此也是拜他所賜,我們注定勢不兩立。所以,你不必多說,出去吧,我不需要人伺候。”
珠兒一臉委屈的站起,看見連城走近,忙要行禮請安,連城揮了揮手,珠兒緘口退了下去。地上厚厚的絨毯將腳步聲隱去,聽著衣衫悉索的靠近,祈佑無奈的轉回頭,“不是說了……”
連城笑著接道,“說了什麼?看來,本太子的手藝也不過爾爾,孟兄既然不喜歡,那就倒了罷。”
看著他手上的白色繃帶,祈佑冷笑道,“你這又是何必?我現在隻不過是個階下囚,受不起北漢太子如此相待。”
連城在榻邊坐了,笑得溫和無害,“看來孟兄還是沒有清楚我的意思,當日在水榭中我說的就很明白,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你孟祈佑。蜀國皇帝也好,勢不兩立也罷,我既然將你捉到身邊,你就是我劉連城的人,這下夠清楚了麼?”
祈佑毫無表情的看著他,“我孟祈佑從來都不是誰的附庸,若你果真對我……就給我個痛快,不必再如此羞辱於我。”
連城俯身向前,祈佑抿緊了唇,略往後仰了仰,手上的鐵鏈被扯動,叮叮當當一陣脆響。
“祈佑,你若一心求死,我也無所謂。隻是,我這個人喜歡遷怒於人,等到你真的絕食而死,我一怒之下,說不定就會重新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