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舟登岸,換過馬匹,陸躍然向著洞庭方向而去,要去大河盟,先尋洞庭湖。
一路曉行夜宿,陸躍然不敢耽擱,過了數日,洞庭湖遙遙在望,進了鄂州,陸躍然又換了水路,沿江而上,不日即可到達洞庭湖。
這天夜裏,陸躍然乘的船靠了岸邊休息,船家檢查船隻,做些補給,陸躍然便也上了岸,尋了一處背人的水灣處稍作梳洗。
正脫盡了衣衫擦洗,忽聽得耳邊風聲作響,接著撲通一聲巨響,身邊濺起巨大的水花。
陸躍然自幼習武,自然耳聰目明,方才雖隻是一晃,卻分明看的清楚是個人掉進了水裏。此處一邊是淺灘,一邊是峭壁,那人顯然是從那高聳的峭壁之上落入水中。
難道是墜崖?陸躍然一念至此,便想潛入水中救人,可還不等他潛下,又聽得嘩啦一聲,那人已經從水裏冒出頭來,一邊暢快大笑,一邊叫道,“痛快”“痛快”。
陸躍然不由啞然,這人竟然是自己跳下來的?
那人一身黑衣盡數濕透,貼在身上勾勒出健碩的身形,雙目精光內斂,氣息綿長,可見是個高手。陸躍然不知他是何底細,也不想再洗,便上了岸,拿起衣服一抖一甩,便將衣服穿好。
方才那個跳下來的人見他上岸穿衣,不由出聲道,“別走啊,我是見你在這裏洗的舒服才跳下來的,怎的我來了你就走,豈非無趣極了。”
陸躍然聞言一愣,轉過身皺起眉看著那個還在水裏自在地劃著水的人,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因為看見了自己就從那峭壁之上跳下來,怎麼會有這麼瘋狂的人?更何況,那峭壁少說有幾十丈高,又是夜間,那人自高崖之上,有可能看見自己麼?
那黑衣人見陸躍然愣住,雙手一按水麵,便上了岸,朝著陸躍然走了一步,鼻翼微動,似乎聞到了什麼味道,低聲笑道,“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陸躍然隻覺他言語輕浮,麵上露了不虞之色,微微退了一步。
那黑衣人似乎也覺得自己稍顯孟浪了,又笑著解釋道,“我在上麵練功,聽聞水聲,一睜眼便看見月色下有人戲水納涼,看閣下舉手投足透著愜意,忍不住跳下來。倒擾了旁人雅興,抱歉抱歉。”
陸躍然看了那人一眼,他分明剛從水中出來,可是此刻身上半點水跡全無,可見是用內力蒸幹了,可見功力高深,想必他所說自崖壁上看見自己也非虛言。
他性子淡,兩個人又都是男子,看見自己赤身也沒什麼。聽了人家解釋,不好多說什麼,畢竟這裏又不是他的地方,他能在這裏梳洗,別人自然也可以在這裏玩水。於是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便要轉身離去。
那黑衣人眼中露出些許失望,到底是沒有繼續跟上去,搖了搖頭,輕輕一躍,又上了岸邊崖壁去了。等他登到崖壁頂端,幾個早已等在那裏的人似乎都鬆了一口氣。
這些人都和剛才那人穿著一樣款式的黑衣,隻是領口袖邊沒有金絲。見那人登上崖壁,其中一人上前半步道,“教主,屬下擔心死了。”方才教主一睜眼,看了崖下片刻就往下跳,跳下去前還吩咐自己和其他護衛不許跟隨,真是讓他們膽戰心驚的。
原來方才跳下水去的竟然就是鴻傾教教主司少瑾。
此刻的司少瑾和方才的神情完全不同,唇角勾起冷笑,淡淡道,“擔心?難道你在懷疑本座的功力麼?”
那黑衣人聞言立時跪倒,臉上滲出冷汗,“屬下不敢。”
司少瑾揮了揮手,“算了,本座心情好,不與你計較。大河盟的事情查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