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對上那雙無比堅定的眼睛,一向麵無表情也不禁歎了口氣,“希望永遠沒有需要瞞住他的事。”與司空摘星飛身離去。
兩個人的房間隻剩一個人的呼吸聲。
花滿樓寫了一卷紙條,鎖好房門,出到閣外召來巡衛的禦林軍,“請問怎樣可以找到頭領大人?”
禦林軍道:“花公子稍等片刻,我們替您請大人來。”#思#兔#在#線#閱#讀#
一個禦林軍閃到牆角不知吹響什麼暗哨,不稍半盞茶的功夫,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花滿樓不易察覺地蹙了蹙眉,揮退禦林軍,對頭領低聲道:“麻煩轉交皇上。”悄然將紙條塞進頭領手中。
頭領會意,迅速收好紙條,“好說好說,花公子還有何吩咐?”
花滿樓聲音更低:“還有一事,希望大人今夜三更昭告六宮:陸小鳳突然‘暴斃’。”
時間仿佛凝固,半晌,頭領眼珠一輪終於反應過來,“這、真的假的?”
花滿樓頓了頓,吐出倆字:“真的。”
頭領不知頭不知尾,生怕惹禍上身,推托道:“不是奴才不幫花公子,隻是奴才一人哪有本事將消息‘昭告六宮’?”
花滿樓一想頭領的身份,蘊含幾分誘惑道:“不妨告訴大人,那天皇上的暗語意指‘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如果大人肯從中助力,日後論功行賞定少不了大人一份,”陡轉話鋒,“今夜三更,消息必須一傳十,十傳百,越快傳遍宮中越好,煩請大人費心安排。”如此,個中內情一字不提。
頭領的眼睛滴溜溜轉幾圈,故作勉強應下花滿樓的請求,又攀談幾句後離去。
花滿樓轉身回九天閣,庭院刮起一陣大風,花滿樓迎風踱回陸小鳳房前時不由得想,今夜放出的狂風會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此時被朱牆圍成的四角天空仍舊藍澄澄如一塊水晶,四下死寂的寧靜恰似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花滿樓走到朝南大窗前,九天閣位於宮中最偏僻的一隅,地勢卻是宮中第三高,向外遠眺東西六宮盡收眼底。今夜的皇宮幽寂無聲似一潭黑水,他雖然目不能視,卻清晰地感覺到波瀾不驚的外表下暗流洶湧,更勝平常百倍。
西司的信鴿傳來寥寥幾字:事成,趕回。
花滿樓揉著紙團,似反複搓揉自己的心,每向前一步就離血淋淋的決鬥和生死分曉更近一分,他不能更不會後退。
打聽消息的宮人也回來了,“花公子,伺候淩天殿的說今天下午頭領大人見過一次皇上,出來後似乎忙著做什麼事,早早回去布置人手了。”
花滿樓並不意外,果然一說事關頭領的仕途就能讓他用心,想必他已經安排好人手遍布宮中,隻等三更的梆子一響便齊齊放出消息。
等待的時間特別漫長,花滿樓回到陸小鳳的床邊,不點燈,黑暗中緊緊握住那隻冰冷的手,想用自己本就不高的體溫溫暖他。
瓦片突然叮當作響,是西司翻窗而入,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梆!——梆!梆!”
浸沒十二宮的黑暗中突然響起窸窸窣窣,仿佛山風穿越竹海,鳳尾森森,龍吟細細,一簇簇小黑點奔走在宮牆之間。
漸次亮起星星點點的燈火,過了一會又接連熄滅,唯獨宮闕最中央燈火通明,似一顆氣焰囂張的小火球在黑暗中熊熊燃燒。
終於開始。
一炷香後長廊響起密密麻麻的腳步聲,第一個推門而入的太醫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