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一怔,冷不防一枚金針從荷葉底下飛出,陸小鳳欲接無手,那枚金針沒入鴿腦,鴿子立時筆直下墜。花滿樓右手一撈,陸小鳳怕還有金針飛來,已經提步躍開,花滿樓隻撈到鴿腿上一枚硬|物,鴿子便“撲通”一聲墜入池中。葉破花搖下一抹黑色水影向池中央迅疾遊去,陸小鳳轉身往反方向飛也似地逃走。

陸小鳳胸`前的衣裳被懷中人的血染濕一片,陸小鳳剛想放下花滿樓給他包紮,又聽得腳步聲迫近,趕緊抱起花滿樓沒頭沒腦地竄到一個院落前。院中藤樹枯井了無生意,宮房中沒有亮燈。莫非是座廢院?陸小鳳衝進院中,紅漆剝落的雕花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森黑中傳出一句:“門外的朋友,請進屋一敘。”

陸小鳳用身體護住花滿樓,心想如果有什麼暗箭埋伏盡管朝我招呼,我也不怕!便一個箭步衝進房中,身後的門立刻被關上,一個身體壓在門的內側,聽得禦林軍的腳步聲遠去,那人才重新掌燈,昏黃燭光映出那女子一身鵝黃宮裝,“我是餘……嬪。”

陸小鳳沒心情說什麼“多謝相救”“姑娘何人”的廢話,餘嬪也知他救人心切,叫陸小鳳把花滿樓放在床上,找出一堆金瘡藥止痛散和白紗帶,這陸餘兩人頗有點“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勁頭,三下兩下就把花滿樓的傷口包紮好了,陸小鳳一顆懸著的心撲通落地,花滿樓的眉頭也舒展許多。

這一夜的事下來,陸花彼此之間本就互有疑問,現在又來個餘嬪突施援手,好生奇怪。餘嬪也心懷疑問,趁著此刻安定,三人拋出各自的疑惑。

陸花自報家門並謝過餘嬪,陸小鳳問:“娘娘為何願意出手相助?”

“陸大俠莫要再叫我‘娘娘’了,我早已被廢了封號,打入這冷宮之中。”餘嬪幽幽地望一眼窗外的藤樹枯井,轉言道:“家父曾是武官,教過我江湖救急的道義,方才見兩位大俠被禦林軍追趕,不敢忘記家父的教導,故出手相救。”

陸小鳳痞痞一笑,“餘姑娘怎麼知道我倆是大俠,萬一是刺客呢?”

餘嬪嫣然一笑,“兩位方才被禦林軍緊緊追趕,但陸大俠絲毫沒有丟下同伴自己逃跑的意思,可見情深義重,又怎會是刺客?”“情深義重”這詞說得陸小鳳心花怒放,瞟了花滿樓一眼,陸小鳳不知是不是錯覺,花滿樓那張本應該因疼痛而蒼白的臉,居然泛起一片薄紅如緋雲。

陸小鳳心思戈動,輕喚一聲:“七童……”

花滿樓應聲抬頭,“怎麼了?……”話才出口,花滿樓自覺自己的神態不對,臉上滾燙紅熱有如發燒,轉口道:“今夜之事,多謝陸兄及時出手相救。”

“陸兄”兩字用得客氣,巧妙地避開了曖昧的話題。陸小鳳自然會意,隻好順著花滿樓的話說下去,“不如說‘有位朋友及時暗施援手’更為確切。”

“願聞其詳。”

陸小鳳便把自己在客棧接到飛鴿傳畫,畫中有麵朱砂填色的旗子,“旗子”音近“七子”,又是紅色,暗喻“七子染血”,自己解出畫中含義後便馬不停蹄地奔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