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咱……?”李德全又喊了一聲。
胤禩又看了一眼胤禛,自己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娶妻生子,做一個皇子該做的事情,按理來說自己正式娶了福晉之後自己就能出宮開府了,也能開始辦差了,可是,為什麼自己卻開心不起來呢?為什麼,看到四哥緊蹙的雙眉,自己會這麼的心痛,他多想大喊他不想要什麼勞什子福晉,他有他的四哥便夠了,可是,胤禩心中笑得自嘲,祖宗留下的規矩,自己怎麼都不能反抗的祖宗規矩。
“回宮吧。”胤禩看著李德全已經明顯有了溝壑的臉還有那一雙渾濁的眼珠,心中一顫,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被這老太監看出了幾分,便又看了胤禛轉身匆匆走了出去。
胤禩走進鍾粹宮的時候,深吸一口氣,這裏才是自己的責任,惠妃,衛氏,甚是大阿哥,還有那些太監宮女,整個鍾粹宮都是拴在一條繩兒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雖然隻有十一歲,可是這麼些年宮中的事情,胤禩早已明白了太多他這個年紀本不該明白的事情,觸碰到了他這個年紀原本不該觸碰的肮髒,就算是有四哥的庇護,可自己終究還是個皇阿哥,還是個身份卑微的皇阿哥,所以,有些事情,是他必須明白的,有些肮髒也是他必須觸碰的。
走到正殿門口的時候,胤禩就聽到了惠妃和衛氏兩個人的笑聲,胤禩心中一暖,這兩個女人,一個是身份高貴的養母,一個是身份卑賤的生母,她們皆是胤禩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就算是為了她們吧……胤禩緊緊握住了拳,低下的頭再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臉如沐春風的笑容了。
見兒子回來了,兩個女人連忙迎了出來,臉上是怎麼遮也遮不住的喜悅,“兒子見過兩位額娘。”本來按照宮裏頭的規矩,既然胤禩已經是養在惠妃膝下,便不準認衛氏了,不過這惠妃性子本來就是個心善的主兒,再加上衛氏那一副淒楚的樣子,這惠妃一咬牙便吩咐了胤禩,往後隻要是隻有他們三人的時候,便可以稱呼衛氏作額娘。.思.兔.網.
“快快起了吧。”惠妃和衛氏一麵一個拉住了胤禩的手,便把胤禩拉了進去,“兒啊,額娘可是給你挑選了個好福晉啊。”惠妃和衛氏對視了一眼,都輕聲笑了出來,“來來來,先給你看看那姑娘的畫像。”說著衛氏就把一張畫在桌上鋪開了。
杏仁兒眼,柳葉彎眉,還有恰到好處的鵝蛋臉上點綴了一張櫻桃口,模樣倒算是清秀可人的,隻見畫像的右下角上寫著,“內大臣費揚古之女”,胤禩楞了一下,這不就是今天大哥提起的那個烏喇那拉氏嗎?原來兩位額娘給自己選的是這個女子,這個曾經被皇貴妃看上的女子應該是頂好的吧?
“胤禩喜歡嗎?”衛氏眼角兒帶笑地看著胤禩。
胤禩看著這兩個最自己最重要的女人欣喜的模樣,心就一點點的軟了下來,罷了罷了,就當是自己向額娘盡孝吧,“全憑額娘做主了。”胤禩淡淡地說了一句,便笑著看著這兩個女人再一次笑著開始討論自己兩年之後的大婚。
第二天剛下了學,胤禩就被康熙派來的兩個太監請走了,其實胤禩自己還是很平靜的,雖然隻有十一歲,可是,胤禩看了一眼原本是胤禛現在卻坐著十一阿哥的位子,心中微微歎氣,最終還是走了出去,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的。
此時的胤禛已經到了刑部,前些天自己沒來真推了幾件案子來讓自己處理,就是不知道,是真的這刑部的官員都這般沒用全等著自己了還是有人暗中的吩咐,可是胤禛又沒想到那個阿哥在這裏安插過說的上話的人,既然阿哥們不可能,那就隻有……胤禛想到這裏又忍不住地到了個寒戰,一雙透著精明和捉摸不定的眸子跳進了自己大腦中,難不成是……如果真是那人的話,他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
雖然胤禛這一天都待在了刑部,可是心卻怎麼都靜不下來,那些卷宗更是一個字兒都看不進去,坐在胤禛對麵的徐駿這時候更是苦了一張臉,四阿哥,你看不進去卷宗也算了,你別折著筆玩兒啊!我們刑部現在可是窮的連跟筆都買不起了啊!您折筆也就夠了,你拿著那卷宗在上麵胡亂塗畫又是為了什麼啊?要知道那可都是還沒有審的案子啊!徐駿現在可是連哭的心都有了,以前那個英明果斷、雷厲風行的四爺不見了,這個人不是四爺,這個人不是四爺……這麼默念著,徐駿把頭埋在了一摞厚厚的卷宗下麵。
胤禩啊……胤禛現在心裏想的念的都是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他的八弟。
此刻的乾清宮,康熙一雙鷹一般的眸子牢牢地扣在了胤禩的身上。胤禩轉頭看看那個跪在自己旁邊的女孩兒,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吧,那個烏喇那拉氏,雖然不是風華絕代,但也絕對算是秀色可餐了,隻可惜,胤禩對麵前這個羞澀的女孩兒是半點心思都沒有,思緒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飄到了那日自己在貝勒府後園曬太陽的時候,四哥在自己耳邊那一聲輕輕的,“八弟。”
“李德全,宣旨吧。”康熙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可隨之而來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