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住,心裏有點遲疑,該直接道出,還是含糊以對?
不……不能說。
紫胤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更何況還未探知屠蘇心意。待到生米煮成熟飯,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在告知不遲。
不過那個時候似乎也沒有說明的必要了。
少恭露出一絲黯然的神色,語氣卻是溫和而帶些自嘲:“真人在意前事,在下也無話可說。少恭對百裏少俠……確有些難言之隱,隻萬萬沒有加害之心,這點,真人當可安心。”這話說的若隱若現,但語中真誠,卻絲毫做不得假。
澹台蘭看看侯無心,不由露出了然之意。
想到少恭為屠蘇擋劍受傷,甚至已經雙目失明,紫胤不由沉默,良久方道:“歐陽長老先行歇息吧。”
“多蒙體諒。”
澹台蘭站起身,“寒舍招待不足,還望海涵,澹台這就去準備熱水、剪刀等物,歐陽兄少待。”
紫胤來到床前,皺眉看著屠蘇,煞氣已然消退,不知是否完結?
少恭聽到動靜,知道紫胤擔心屠蘇,便道:“路上已為少俠診過脈,隻是昏睡,並無大礙。”要不是知曉屠蘇暫時無事,少恭也不會有閑情應付紫胤三人。
“煞氣如何?”
“受此催發,以後應當更加圓潤如意,百裏少俠功力當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隻……”
“何事?”
“銳金之氣愈加嚴重,鉗控之勢已遍及內腑,日後……或有心悸猝死之危。”
“……已經如此嚴重……”紫胤雙手負後,看著屠蘇,搖頭道,“歐陽長老,屠蘇暫且托付與你,金氣之勢,有勞長老壓製。”
紫胤深深看了少恭一眼,將清心正氣符遞給他,又對侯無心道聲告辭,便出了屋子,直接禦劍離開,來時紅玉已經有些線索,屠蘇之事已經不能再拖,必須早些解決。
屋子裏靜了下來。
少恭摸著水盆邊沿,一時有些猶疑。
澹台蘭臨去前意味深長的看了少恭一眼,說:“寒舍狹小,委屈百裏少俠和歐陽兄同住,將就一下。”隨即又柔聲道:“無心,不要打擾了,我們走吧。”
少恭聽了這話,不由懷疑自己的心思被這人看了出來,轉念又察覺到澹台蘭和和侯無心明顯親昵的語氣,思及此處,少恭不由微笑道:“若真如此,卻是一個不錯的契機,百裏少俠,可要好好體悟~”
“……體悟……什麼?”
頓時被嚇了一跳,少恭僵住,神色一時陰晴不定,心裏不免懊惱,對屠蘇醒來怎麼不曾察覺?到底太放心了些。
屠蘇眨了眨眼,好容易才完全清醒,待看到少恭現在的模樣時,不由又驚又怒:“先生,何人傷你?”
少恭現在的樣子確實淒慘了些,一襲黃衫盡被血染,胸`前衣物明顯被利物穿過,而一隻衣袖更是從肘部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露出白皙的小臂。
猛地從床上坐起,因為速度太快,屠蘇眼前一陣發昏,以手扶額,屠蘇執拗的站起身,憑印象走到少恭跟前,“誰傷你?”
回過神來,少恭聽著近在咫尺的話語,感受到語氣中的慍怒,心裏一陣欣喜,麵上便自然而然露出微笑,“少俠不必著急,外傷而已,將養一下便可。”
屠蘇劍眉蹙起,看看少恭旁邊的水盆,又看看那明顯已經黏在身上的血袍,“先生莫要大事化小,輕重與否,屠蘇自可辨別。”
這語氣十分強硬,但冷漠之中的擔心卻是滿滿溢出,少恭並不生氣,隻笑意深了些,不說話。
小心扶住少恭,屠蘇拉他在床上躺下,少恭並不拒絕,隨屠蘇行事,心裏卻不免有些玩味,百裏少俠當真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