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內丹落在他手中。
默默吞下,屠蘇忽然道:“事情已了,需回天墉複命,就此別過。”
少恭倒是不曾意外,隻柔聲道:“少俠不肯再留片刻?”
屠蘇搖了搖頭,心中堅定,“還請先生將玉橫與我。”
“想要玉橫?”
“是。”
“少俠恨我。”
“是。”
“不想見在下?”
“……是。”
“嗬嗬~少俠這次話卻遲疑不少~”
“……”
“玉橫可以給少俠,但請將仙芝漱魂丹還給在下。焦冥此物甚好,可惜全被少俠等人毀於一旦,白白浪費在下心血。少恭所需不多,藥瓶裏剩餘的已經足以施為。此次正好北上去琴川一遊,看看有無——”
語聲戛然而止,少恭左手握住焚寂劍身,止住去勢,淡淡笑著:“少俠怎可如此焦躁?在下還是更喜歡聽話的小雲溪一些呢~”
屠蘇手一用力,焚寂更向前了些。
鮮血順著劍身流下,一滴一滴落向地麵。
凝霜的地麵泛起赤色的血花,紅白分明,千觴看的心中一緊,脫口而出:“少恭!”
少恭聞言,扭頭向這邊笑笑,雲淡風輕、清淡已極。
“鬆手。”
少恭看向屠蘇,“百裏少俠說什麼?”
屠蘇沉著臉,右手使勁,一分一分、一寸一寸,將焚寂緩緩抽回。
他的手很穩定,未曾有絲毫顫動。
血流的更多了些,地上的血花霎時就連成一片,仿佛一方紅色手絹。
屠蘇欺身上前,與那張熟悉的麵孔頓時隻間隔數寸距離,對方的呼吸清晰可辨。
他看到那人的臉色仍舊一片蒼白,帶著重傷未愈、失血過多的虛弱。眼神卻一如既往如同含著溫暖,讓人如沐春風的盈盈笑意。
伸出手,探入那人袖中,緊握的右手被帶了出來,屠蘇低下頭,很認真的一一將蜷起的手指掰開。
少恭看著他,近在咫尺。
——遠在天涯。
屠蘇拿到玉橫,退後一步。
——如塹鴻溝。
千觴站在一邊說不出話,他知道自己無法插入兩人中間,但卻固執的不願離去。
“先生。”
少恭聽到屠蘇這樣道,他看著對方將玉橫收好,然後取出裝有仙芝漱魂丹的藥瓶。
“這種害人之物,根本不應存在!”
火焰自掌心升起,一片嗶嗶啵啵的聲音裏,那瓶丹藥就此化為灰燼。
少恭茫然的眼裏隻剩下燃燒躍動的火焰,如同再次回到兩日前的蓬萊宮殿山。
四周烈火熊熊,他卻隻感到一片寒冷。
失神的看著那堆灰燼從屠蘇掌心悠然飄落,少恭徒然地伸出手,隻抓住一絲餘燼。
眼前迷蒙一片,少恭微微苦笑。
聽到屠蘇轉身時帶起的衣袂飄拂的聲音,少恭忽然淡淡問:“少俠連三天也不予我?”
心裏顫了顫,背對著那人,便不用掩飾,他閉了閉眼,壓下心裏的翻騰。
如此相見,不如不見。
騰翔之術施展,屠蘇決然離去,不曾回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真、果真未曾看錯百裏少俠!”
少恭大笑出聲,狀極歡快。
空蕩蕩的烏蒙靈穀回蕩著這肆意的笑聲,但改不了隻剩下少恭與千觴兩人的事實。
少恭將左手攏於袖中,恢複淺笑,“此次多有勞煩千觴,便與君一醉如何?”
千觴聽了,心裏悲喜莫名,頗不是滋味,麵上卻欣然應諾道:“妙極!少恭,這裏應該還存有祭祀用的酒,我們去找找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