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沢滿足地勾起嘴角,目光落在榜首的他的名字上,笑盈盈地開口:「我在醫院可是一直都在努力,又不是摸魚去的,再說了,我有老師單獨輔導,效率可比你們上大課高多了。」

這話說得有些大言不慚,說完他轉頭看我,滿目的狡黠。

我知道他是在說我,這一個多月來我一直在幫他補課,選拔之前也做了周密的準備。

「哎?有老師單獨輔導?哪個老師這麽偏心啊?」

「對啊對啊,我們怎麽沒聽說啊。」

「啊,難怪相沢那麽厲害呢,老師怎麽可以這麽偏心嘛!」

大家七嘴八舌地開起了玩笑,對於這樣的事實居然也都全然接受,而沒有半點妒嫉和不甘的負麵情緒。

我感到欣慰,畢竟經曆過佐山那樣的人後,我對人性曾經一度感到懷疑。

相沢最終也沒有告訴他們到底是哪位「老師」幫他進行了輔導。

他隻是笑,笑容裏的揶揄和捉弄讓周圍一圈人都手癢癢地恨不得扁他,卻最終什麽都做不到。

他很愜意地享受著這樣的玩笑和嬉鬧,而在他身邊的我們,其實也都願意陪著他。

選拔結果出來後我們開始接受為期一個月的特訓。

辯論賽雖然是全國級別,但是從多年的曆史來看最後的冠軍總是在東大和京都大學中產生,也是因此,校領導特別重視。

雖然是特訓,但是對我們來說其實並不難,輔導員還特地叫了高年級的學長來陪我們做模擬辯論練習,幾次下來學長和輔導員都對我們的表現大為吃驚。

用他們的話來說,從思路的清晰度和語言辨析的縝密度來說,我們實在不像大一的新生。

聽著這樣的評論,我和相沢相視一笑。

我們並不否認學任何東西都需要天賦,但是對我們來說,所有的成功和肯定,都是靠著人前背後的努力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

沒有人可以指望天上掉下餡餅,正如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一樣。

出發去比賽前一天,我們正在食堂吃飯,小林突然打了電話過來。

「秀一,我和鬆田要去神社還願,你們要不要一起去?都過了這麽久了,差點忘記了!」

他的聲音很響,透過食堂的嘈雜和我和相沢之間隔著的一張飯桌我依然聽得很清楚。

相沢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唇,「對哦,我也忘了呢,要去的,你們下午沒課是嗎?那一起去吧。」

「嗯嗯,你們在吃飯吧,吃完一點在校門口等吧。」

「嗯,好的。」

掛斷了電話,相沢失笑地搖了搖頭。

我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之前許願時的心情,劫後重生的感覺大概還很不真實。

其實就連我,到現在也還覺得像做夢一樣,很多事,當時經曆時的心悸和焦慮,往往在經過之後變成不可思議的新奇。

「等會我和他們一起去還願,早上討論的那個辯題赤阪你自己先看吧。」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的相沢,眯起眼睛看著我笑,帶著一點點感慨和落寞的笑容,讓我覺得心疼。

看著他,食堂裏的喧囂都退去了很遙遠的地方,隻有他在我的視野裏,再也容不下其他。

「我也去還願。」伸手輕輕撫平他不自覺間微皺起的眉宇,我淡淡答了一句。

「哎?赤阪的願望不是全家平安嗎?這種願望不需要還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