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2 / 2)

顧明禎側頭瞄了他一眼,靜靜道:“那你也別去店鋪了。”

顧帆麵上隱約閃過一絲紅色,忙掩飾著低下頭吃東西。顧夫人見狀麵色一變,沉聲道:“不去店鋪誰管事?難道生意都不用做了麼?”

顧帆立即麵紅耳赤,盯著飯碗低聲道:“母親息怒,帆兒一吃完就走。”

顧明樓見母親對二哥這麼嚴厲,便有些看不下去,於是對她道:“我也好久沒見二哥了,吃完飯想和他聊聊。店鋪裏那麼多掌櫃夥計,二哥難得不去也沒關係。”

原來顧帆並非顧夫人親生,而是顧明禎撿回來的小乞丐。當時顧夫人剛死了丈夫,初生的顧明樓又病得很重,加上生意十分繁忙,所以她本不肯收養顧帆。湊巧有算命經過,說顧帆福澤深厚,收養他可以讓顧明樓的病痊愈,顧夫人這才收他做了義子。這些年顧帆一直勤勤懇懇幫顧夫人打理生意,漸漸贏得了顧夫人的喜愛信任。可這兩年不知為何她突然變了態度,對顧帆總是橫眉豎眼,弄得顧明樓常常覺得莫名其妙。

顧夫人見小兒子為顧帆說話,隻得勉強答應了。見氣氛有些僵硬,顧明樓隨口岔開話題,問顧明禎道:“昨夜西城酒樓死的是什麼人啊?”

顧明禎回答道:“是綢緞莊的大公子吳卓。”

(十二)

“啪”一聲顧明樓手中的筷子落在了桌子上,他自知失態,連忙撿了起來,強笑道:“原來是那個小霸王,他是怎麼死的?”

顧明禎雖覺得他神情古怪,還是繼續道:“他是從樓上摔下來慣死的。本來二樓掉下來也至於死,可是他口吐鮮血,胸口還有掌印,似乎掉下來前被人狠狠打了一掌,連五髒都有些碎了。”

顧明樓暗裏擦擦冷汗,又悄悄瞥了青羅一眼,見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便知道他根本就沒在聽顧明禎的話——其實就算聽了也未必明白吳卓是誰。他有些緊張地咳嗽了一聲,起身道:“我有些累了,先去後麵歇著。你們慢慢吃,晚些再找你們說話。”說完又低聲哄了青羅幾句,青羅正好覺得無聊,很爽快地跟著他離開了。

等他們離開後顧明禎忍不住問顧夫人,“娘您難道沒看出來青羅他是……”

▼思▼兔▼在▼線▼閱▼讀▼

“住口!”顧夫人急聲打斷了他,喝退了所有下人後才對兩個兒子道:“你們當我是老糊塗了麼?”

顧明禎奇怪地問:“那您怎麼還……”

“我也是沒辦法。”顧夫人沉重地歎了口氣,“那青羅喊樓兒相公,樓兒也是支支吾吾的,總之兩人關係不會簡單。既然如此,咱們就姑且把他當成女的罷,反正不仔細看他倒的確有些象女子。稍後我要知會下人們一聲,省得傳出去難聽。”

顧明禎點點頭,默默吃了幾口東西,忍不住又開口向母親探詢道:“那傳宗接代的事……”

顧夫人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冷著臉道,“你三弟心髒不好,大夫說若受刺激很可能舊病複發,總之我不能逼他。傳宗接代的事你們看著辦罷!”說罷推開飯碗拂袖而去。

一直沉默的顧帆垂首用筷子撥了半晌碗裏的米飯,忽然也站起身出了門去。顧明禎忙起身叫住他道:“你去哪裏?”

顧帆站在門口頭也不回靜靜道:“你好好補覺罷,我去店鋪了。”拐了個彎便消失了。

顧明禎頹然跌坐在了椅子中,對著一桌豐盛的佳肴默然良久,方喃喃自語道:“會有法子的,總會有法子的……”

顧明樓帶著青羅剛踏進房間,便被嚇了一跳。短短的時間裏自己的臥房便被改成了新房,不僅床上換了全新的紫色被褥,地上也鋪上了夾帶著黃色花紋的新地毯,幾隻紅色的靠墊散落在地毯上,看似隨意,卻為房間增添了不少喜氣與溫馨。另外房裏的擺設也換了許多精致漂亮的,大概是為了迎合青羅的喜好。原本房裏的綠色植物全換成了盛開的蘭花,主要是白色、紫色與黃色三種,上麵的露水都還沒幹。

青羅愣了一下,旋即麵上露出喜色,“這是我睡覺的地方麼?”見顧明樓點頭,他立即衝到了床上躺了下去,伸手拍打著被褥道:“真軟,真舒服!”

顧明樓見他連鞋子都不脫,忍不住蹙了蹙眉。適才見母親一團歡喜,因不想她那麼快失望,所以沒能說出青羅的來曆,現在看來簡直是引狼入室了。依照青羅的脾氣,趕是趕不走的,除非是他自願離開,又或者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殺了,否則他肯定還要回來糾纏。可是他雖然恨青羅,倒還不至於想要他的命,這麼一來隻剩下讓他自願離開這一途徑,可這要等到猴年馬月啊?

突然想到吳卓的死,假如自己把青羅殺死吳卓的事告訴大哥,讓大哥把他關進大牢,豈非就清靜了麼?然而他立即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若非自己起了歹心挑唆吳卓去惹青羅,青羅也不會殺人。起因既是自己,又怎麼忍心將青羅推上斷頭台?

正心潮起伏之際青羅突然歡叫一聲,喊道:“這些是什麼?”

顧明樓循聲望去,見他正趴在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