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3 / 3)

默笙的頭又低了些,不曾想到丈夫大人會這般無所顧忌。本想把自己碗中的瑕疵品嫌棄到老公胃裏,又憶起最近一段日子以琛嚴格不許她偏食了,隻好十分不情願地做雜食動物,乖乖吃下去被她從小嫌棄到大的食物。

這般哀怨又妥協的表情以琛自是看到了,也不開口說什麼,隻是唇邊揚起了滿意的弧度。

“聽說何律師日進鬥金,怎麼還舍得老婆在外麵給人跑腿?”酒至半酣,已有人漸露醉態,說話也不顧忌了。

以琛很清醒,手邊的酒杯依舊不曾拿起。自從默笙回到他身邊之後,他就不怎麼喝酒了,以前是借酒澆愁,即使酒入愁腸隻會更苦,也逃不開那一刻麻醉在酒精中的忘卻,忘卻她的那一瞬從容,不用想著她不用為失去她而痛苦的霎那輕鬆。

但如今,既然她已在身邊,以琛默默看了身邊人一眼,又何須再要這種傷身又傷神的東西?何況,有她在身邊的日子,他哪能舍得自己不清醒,哪能舍得自己不去照顧好她,哪能不去清醒地記得他們相守時的點點滴滴?

思緒輾轉,又是一個輪回在失而複得的心酸和感激,回過神來,才想起酒桌上還被人拋下的問題。

“她喜歡攝影,我尊重她的興趣。”她不是適合被養在家裏的人。他很清楚怎樣的自以為是才是真正的不體諒,他從來不想折去她自由的雙翼,從不想把她囚禁在方寸之地。他想保護的,是她的笑容她的心情。縱使給她自由的時候她總是惹下一堆的麻煩,總是讓他提心吊膽,但他從不舍得讓她受縛。

晚上是一個當地的篝火晚會,也就是一大群人圍著火堆坐著,間或有人唱歌或是跳舞,空曠的廣場上並不是那種天然的草原,自是失了那一份豪邁和原始。通過音響才得以在晚風中飄蕩的歌聲也多夾著狂歡的粗糙,不見精致。

以琛和默笙卻都覺得很愜意,他們失去的,正是那一段原該放縱的青春年華中的相守,如今在這一片人造的草原風景中,到多少覓到了一點年輕時享受不夠的任性,多少覺得有些彌補青澀歲月裏被錯過了的浪漫。

隻是晚風有些涼意,以琛從背包中拿出他的大外套,把默笙密密圍了一圈,默笙本來是靠坐在他身上,這下被他順勢連人帶衣擁進懷中抱著。

聞著以琛身上淡淡的而又熟悉的氣息,神誌漸漸有些迷離,默笙不禁惱怒自己竟又有了睡意,不認命地強迫自己坐直身體。以琛看了眼懷中驀然挺拔的身軀,倒也不問什麼。隻是沒多久,睡意又襲來,默笙的眼皮沉了,以琛看著她逞強的模樣,不忍地低聲問:“我們進去睡了?”

默笙可那看興奮的人群,對於自己濃濃的困意十分氣悶,賭氣地說:“我不要進去,才九點呢,我才不要有那麼早就睡!”

“好吧。”以琛笑著又把老婆抱緊,不讓她被風吹到了:“那我抱著你,想睡了就睡。

果然沒多久,她就在他臂彎裏睡著了,以琛又抱著她坐了一會兒,這裏的星空很好,遠星有些朦朧,但會時不時地閃爍,身邊的人們依舊熱鬧地唱著歌跳著舞,他,和懷中的她,雖然離這周圍的人群很近,但是在他心中,似乎那一切都漸漸縹緲,剩下的,唯有懷裏的溫暖,真實,並且隻屬於他……

他這一生,總有一種寂寞。

寄人籬下的童年,或許獲得的關懷並不少,但他接受的心情太過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