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瞥見那些棺木,這棺木是不久之前王憐花白送給仁義山莊的。自從幾個月前花魁大賽結束之後,王憐花算是和仁義山莊有了交情,他提出從那之後仁義山莊的所有棺木悉數由“王森記”提供,雖然送棺材並不是什麼好事,但是想到仁義山莊的本質,冷二爺還是接受了王憐花的“好意”。
仁義山莊,簡稱義莊。不送棺材,送什麼?
不過王憐花不可能當著他們的麵這麼說。他的這點小心思沒有刻意隱瞞,卻也不會明說出來。他並不是很喜歡仁義山莊,他不是武林正道中人,對所謂的正道更是嗤之以鼻,想來仁義山莊自詡仁義,說白了不過是利用仁義的名號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
王憐花看在它能幫助自己,不,是幫助母親達成目的,是以和他打好關係,交流情報之類。
王憐花看向棺木那邊,棺旁空壇已有三個,但兩人麵上仍是絕無酒意。兩人身材枯瘦,麵容冷削嚴峻,有如一對石像般,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彼此卻絕不交談。左麵一人右腕已齊肘斷去,斷臂上配了一隻黝黑的巨大鐵鉤,少說也有十餘斤重,瞧他一鉤揮下,仿佛要將棺蓋打個大洞,哪知鐵鉤落處,卻僅是挑起了一粒小小的花生,連盛著花生的碟子,都未有絲毫震動。右麵一人,肢體雖完整,但每喝一杯下去,便要彎腰不住咳嗽,他卻仍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寧可咳死,也不能不喝酒。
這兩個人就是冷二爺的兄弟,冷大和冷三。
沈浪在一堵牆前站定。風牆上零亂貼著的,竟都是懸賞捉人的告示,每張告示上都寫著一人的姓名來曆,所犯的惡行,以及懸賞的花紅數目。每一人自都是十惡不赦的凶徒。懸賞共有十餘張之多,可見近年江湖中凶徒實在不少。下麵署名的,卻非官家衙門,隻是“仁義莊主人”的告示。
隻見沈浪隨意一掃,伸手撕下了一張告示,轉身走向右麵小院。他似已來過數次,是以輕車熟路。石像般的兩個黑衣人見他前來,對望一眼,長身而起。
王憐花就跟在他身後,他自然知道沈浪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沈浪將屍身放在地上,伸了個懶腰,攤開了手掌,便要拿銀子。獨臂黑衣人一鉤將屍身挑起,瞧了兩眼,冷峻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一絲暖意,將屍身挾在腋下,大步奔出。另一黑衣人倒了杯酒遞過去,沈浪仰首一飲而盡。從頭到尾,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似是三個啞巴似的。
不過另王憐花鬱悶的是,他似乎從頭到尾都被忽視了。
王憐花瞟了沈浪一眼,說道:“你也不嫌悶得慌。”
沈浪早已料定這人肯定沉不住氣,見他此時開口也不覺得奇怪。
沈浪笑道:“你嫌悶?你不是說要來拜訪仁義山莊的幾位前輩的麼?我在這裏等你便可。”
坐在棺木上的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利芒,流露出了戒備的神色。
王憐花看到沈浪臉上那種滿不在乎的神情,氣得牙癢癢,他隻覺得自己真是沒事找事,冷哼一聲,對那個黑衣人說道:“冷大爺,在下王憐花前來拜見幾位前輩,還望通傳。”
冷大冷冷瞟了王憐花一眼,啞聲說道:“你有什麼事?”
王憐花略一挑眉,笑道:“自然是有不得不說的事,而且和幾位前輩息息相關。”
冷大沉聲不語,王憐花一臉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