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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包] 離合 作者:無虞

(一)

龐統在很久以前就聽他爹談起過包拯。

大宋第一聰明人,從龐太師嘴裏說出來,自然好不到哪裏去,尤其這塊有異於常的黑炭,竟出乎意料地博得他掌上明珠的青睞,甚或於幾乎成為女婿,卻依然不給他留出半分薄麵,終究磨盡了太師曾經有過的招攬為己用的念頭,直接把包黑炭列入了不可不除的花名冊中。

也因此,太師雖權傾朝野,還是忍不住在給駐守邊疆的兒子寄去的家書中,發了某些長相出奇又卑賤鄙陋之人的牢騷。

原本龐大將軍隻當那些是其父閑極無聊,借以打發晚年光景的雞毛蒜皮。待三四回下來,倒引發了他難得的興趣。就連他手下的飛雲騎也不禁好奇,這些從京城寄來的書箋究竟寫了些什麼,能讓他們將軍在戰事不斷的北疆笑得好似得到京城最美的花魁娘子那般滿目春情。這比喻,雖不能恰如其分,也著實所差無幾。有些事,旁人自是不能理得出其中的千頭萬緒。就連龐統自己,多年後再回想當初的心思,不免也要感歎,某人果然是他命中的妖孽,注定的克星。

龐統對包拯的看法,最初不過是停留在‘有趣真有趣’的評價。盡管能讓龐將軍覺得有趣的人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幾個,但‘有趣’的包拯最多也就是他龐統謀天下大業的餘興調劑,或者說是嚐膩了山珍海味後的一道清粥小菜。

然而就在龐統大事將成的當日,這道用來解悶的小菜突然變出了不可言說的美妙滋味,無論是包拯對案情剝繭抽絲的分析,還是趙老六那怨恨到吃憋的表情,龐大將軍都覺得萬分受用,心情不由為之跌宕。眼前這個帶著三分愁色,兩分決然,又痛苦地徘徊於天子顏麵與事實真理間兩難的包大人,幾乎就在那一瞬,毫針一樣以最強勁的力度穿過了龐統堅固的心防,直達內裏,讓那極其柔軟的部分不易察覺地麻了一下。可這微弱的心上之痛就如一滴濃墨渲染清水,須臾彌散,沉於四肢百骸,仿佛再也不能洗去。龐統於是幾次三番用驚豔的眼光看向高台之上一身栗紅色官袍的身影,雖然那眼光在晃晃青天之下,被京城的百姓歪曲誤解,成為別有用心地要陰謀算計包大人的最有力證明。誠然,從某種程度上講,群眾的眼睛還是雪亮的,中州王即從此刻決定他先前陰謀算計過的金鑾殿上的那把椅子和包拯比起來,比雞肋還要無味,死物一件,自然比不上這個能說會動的值得他來算計。

要說包拯此人,為人算不上聰明,但在識別陰謀的‘嗅覺’方麵確有獨到之處。可當日太廟,被他人生生盯上的包大人,除了內心暗暗發毛,直覺某處必然發生了不同尋常的質的變化以外,也沒有能體會到麵前俊秀挺拔的亂臣賊子那若有似無的眉目傳情。直到太廟公審之後,在皇上的佛堂之內,龐統振振有詞地發表他的驚天之論,把當今天子氣得臉色青白,而後又在瀟灑離去前曖昧非常地對包拯勾魂一笑,終於是應驗了大宋第一聰明人從未出過差錯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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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太廟公審,京城百姓都有幸得見。而公審之後的內有玄機,除了今上與龐包二人,再無他人知曉。天芒一事結案三日後,包拯跳崖,據聞這次跳崖遠沒有前兩次幸運,包大人的屍身被發現時已經血肉模糊,肢體零落。又經一日曝曬,皮開肉綻,也許還遭野獸啃食,真正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