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地看著她,神情專注,笑容溫柔,“不用擔心,今晚應該能好好睡一覺。”將她的手掌慢慢展開。
有什麼東西被放入她的手心,帶著他的體溫。
“沈子言,收好。”他淡淡地說,“我都替你保管一年了。”
她慢慢合上手掌,將十字架緊緊攥在手心,垂下眼睫,聲音低不可聞,“我沒有扔球拍。。。。”
他的話間裏帶著笑,似乎忍不住,又輕咳了一聲,“我知道。”
下了橋頭就有一家藥店,已經夜深,沒有什麼人,子言低頭去翻錢包。
“我自己來。”林堯製止了她翻尋錢包的動作,取出錢夾。
子言覺得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便被吸引了過去,樣式很簡單的一個錢夾,柔軟的皮質,簡潔大方的式樣,錢夾正中,放著一張照片。
她隻是稍稍失神了一瞬,便默默收回目光。
直到林堯拉著她走出藥店的大門,她仍然沒有說一句話。
“沈子言,明天有時間嗎?”
“有。”她很快回答。
“明天我哥生日。”他看了她一眼,出其不意地說。
她茫然抬起頭,“啊?”
“你應該還認識我家吧?”他捏一捏她的手背。
“林師兄不是在上海嗎?”她有些訝異。
“這些問題,明天你可以親自問他。”
“我不去。”一想到要去他家,她便沒辦法鎮定下來。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附在她耳邊輕聲說:“我爸媽不在。”
有微觸的麻癢在耳畔,子言將一縷發絲挽到耳後,看也不也看他,“那也不去。”
他輕聲笑起來,“沈子言,你在緊張什麼?”
“我沒有啊。”
“嗯。”他輕輕將她攬入懷裏,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那你告訴我,你的手心為什麼在出汗?”
她頓時啞口無言。
半天,她才喃喃回答:“我隻是不知道林師兄喜歡什麼禮物。”
林堯的眼睛和煦如三月的春風,唇邊掛著戲謔的微笑,“我知道啊,不如你賄賂一下我吧?”
她氣恨恨地瞪他,說不出話來。
他凝神望著她,忽然收斂了笑容,“小西。”
“嗯?”她本能地應聲。
“你知不知道,”他俯下`身來,輕聲說,“你現在這樣子,讓我很想……親你。”
她受了驚,本能地很後一退。
他忍俊不禁地笑起來,這笑容如此愉快,顯然是在欣賞她的窘態。
還是這樣可惡,她低下頭,心中被誰溫柔地一扯。林堯,我討厭你。
晚上洗漱的時候,她看了一眼浴室的大鏡子。
被他吮咬過的地方,在衣領與頸項交際處,傷口已經完全變為紫紅色,周圍有清晰的兩排齒印,傷口很深,表皮還在隱隱地滲著血絲,可以想見他當時有多用力。
不能碰觸,衣領稍微挨蹭到也會讓她有倒吸一口涼氣的疼痛感。
家裏有上好的雲南白藥,可是她忽然就不想去找了。
這是他留給她的印記。
如同十幾年前和他初遇,從此他就在她心上留下了一個永難愈合的傷口。
除了他,誰都沒有這本事傷到她。
他咬她,卻讓她也清晰感受到他內心深處的疼痛,也許在那裏,也有一個和她一樣的創口,在滲著血。
雖然,他從來沒有說過他愛她,也沒有像問蘇筱雪那樣問她究竟愛不愛他。
她不能跟蘇筱雪比,就如同她不能拿虞暉去和他比。
她很清楚這個事實。
這十幾年間,他和她的經曆,都不再是一片單純和空白,他有過蘇筱雪,她有了虞暉,這是抺煞不了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