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脆響,伴隨著一聲“老妖物”的質問,質問的聲音才剛響徹洋樓,“嗖”的一聲一把偃月刀橫空而過堪堪從離間頭頂上劃過。
煞氣破空而過,嚇得離間脖子一縮,那把青龍偃月刀直接從他的頭頂掠過,插進沙發後麵的牆上,還順帶斷了離間幾根亂翹的頭發。
鋒利到吹毛立斷,要不是離間縮得快,恐怕這當口他的腦門已經被削成兩半了。後怕拍了拍胸,看著半把大砍刀插進洋樓牆壁,離間和兩個妹子朝著店門口看去。
怒氣衝衝,臉色陰沉可怕,煞了一臉的怒,苟起從洋樓大門口走了進來。覓魂鈴“叮叮當當”響著,就算人已經穿過大門走到前廳和正廳中間,苟起身上的煞氣也仍舊撥得覓魂鈴響聲不斷。
衝怒的煞,光看氣勢就知道,看著苟起不請自來甚至一出手就差點毀了自家一堵牆,三葉心裏就來氣。為了提升自家氣勢,在看到苟起煞氣衝衝闖進家裏,三葉也“嗖”的一聲跳上沙發。雙手叉腰臉上顯怒,三葉瞪著苟起問到:“你這鬼差幹嘛?想來砸場子嗎?”
人沒到青龍偃月刀就到了,甚至還差點刨了離間的腦袋,說這鬼差不是來砸場的。
誰信啊。
冥府朱鹮來店裏找麻煩,不能發火就算了,誰讓人家是命判呢,冥府的二把手,給點麵子還是得的。不過苟起來店裏耍橫,這就不能忍了,事關小洋樓的顏麵,更何況三葉看這些鬼差本來就不順眼,苟起這架勢當然讓三葉不爽。
破口而出的怒火,大有今天不把事說明她就召喚左右一塊把他給滅了。三葉囂張,沒想到苟起居然比她還要囂張,招呼都不打直接闖別人家砸場子就算了,竟然還無視了主人家的怒火。
三葉的警告,苟起連眼皮都沒挑一下,幾步橫到茶桌前,一巴掌就是“啪”的一聲悶蓋,瞪著保持著脖子如龜縮的離間,苟起吼道:“老妖物,你到底把那鬼藏哪了?”
噴出的口水濺了離間一臉,抬手抹了把臉,離間道:“呦,枸杞啊。”
不鹹不淡聽著就像招呼的話,讓苟起的火更大了,鬼差千年,單就臉皮而言他不知送走多少厚臉皮的,卻從沒見過一人的臉皮能厚過離間。都這時候了,他居然還能漫不經心跟自己不鹹不淡。越想心裏越氣,噴出的唾沫濺的更歡了,又是蓋下的一巴掌,苟起吼道。
“你這老妖物,裝傻是吧。”
噴一次就算了,還來第二次,這年頭的鬼差都不講究個人衛生的?再度抬手抹了把臉,順道著往後挪了挪免得接下來的唾沫再次光臨自己,離間說道:“我說枸杞,火氣這麼大幹嘛?上火啊!還有你說那什麼鬼是什麼鬼?我怎麼就聽不明白?”
莫名其妙的話,讓人滿頭霧水,苟起這上門的質問離間是真不明根由,而他的不明根由顯然讓苟起非常惱氣。在苟起看來離間的不明根由就是赤裸裸的惡意裝傻,算定了他是故意的,苟起站正身體看著離間冷笑道。
“不明白我說什麼?好,老妖物我問你,昨晚刺北路,是不是你在十字路口那亂的陰陽平衡,從陰路上引出一群鬼的。”
點頭,離間道:“是啊,我幹的,你家命判大人不是委托我查清這次的鬼魂失蹤案。當時你也在場,這件事你不是也知道。”
咬了咬牙,苟起回道:“我知道。”
離間道:“既然你知道那不就得了,我受朱鹮所托調查這事,既然是調查,總得先收集線索吧。冥界給不了有用的線索,我隻能自己去找,尋找目擊證人是調查事件最簡單快捷的辦法。那個鬼魂是在刺北路十字路口失蹤的,我當然得去刺北路找目擊鬼了。誰知道那個地方一個鬼都沒有,因為鬼魂無端失蹤,你們把那邊的地縛靈全部驅回冥界,我找不到目擊鬼就隻能暫時開了陰路通往陽間的道讓他過來問幾個問題,這沒問題吧。”
事是冥府委托的,既然是幫冥府辦事,那麼該給的特殊通道也是得給的。就算私自亂了陰陽兩界的分界線,歸根結底還不是為了替冥府辦事。
在這件事上,離間不覺得自己越線了,三葉也挑釁說道:“就是就是,拜托我們辦事的是你們冥府,現在嫌東嫌西的又是你們冥府,你們冥府現在怎麼這麼多事啊!要我們辦事又給不了線索,還不興我們自己找,嫌東嫌西的有本事你們自己查啊,幹嘛把這種爛生意甩我們頭上。”
能給鬼差氣受,三葉哪舍得放棄這等難得的機會。
反正她又不是鬼,就算死了也不用下冥府輪回,即便把鬼差的臉氣綠了對她來說也不礙事。鬼差的臉,她是不顧的,不過阿九可不好不顧,看著苟起的臉色因三葉的挑釁直接綠了,阿九咳了幾聲瞪了她一眼小聲說了句“差不多得了”,然後才看著苟起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離間的這個小洋樓如果可以,苟起這輩子都不想晃過來,每回遇上他們都能被他們氣到風度全無。不想來,卻又因為公事不得不來,被三葉的話氣得牙都開始磨了的苟起在聽了阿九的問後,這才將視線重新挪到離間身上,陰陽怪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