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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妖孽的名聲之下,那位……也是如此友善和溫柔的人兒罷。
身為男子,以色侍人,卻又弑君,就是那人的罪過。或許,這罪過之後,還有什麼隱情罷。男子與男子之間,如天命帝對那仙子的情感,也許熾熱得令我們這些女子難以置信。
因為喜歡這個孩子,我賞了他兩位侍女。
獨居暗宮太寂寞了,或許如此能稍稍為他抒解一些罷。
然而,過不了幾日,聖上便來了鸞鳳殿。
平素的對話過後,他便問我是否去了暗宮。
我小心翼翼的答是,滿心歡喜的想告訴他,他寵愛的皇弟,我也甚是喜歡。
然而,他卻徑直說了:今後不許隨意接近。
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什麼。
那是獨占欲。要焚燒一切似的獨占欲。
這令我懼怕。
我曾經對天命帝的執著甚為佩服,如今,事情發生在身旁,我卻除了恐懼還是恐懼。聖上不知道,他對他的皇弟有如此深的獨占欲!不,他或許知道,因此才將那孩子幽禁在暗宮中。
那孩子如此剔透,會看不出麼?
他被幽禁,仍然那麼安靜,那麼快樂。
是因為聖上的緣故麼?
我發覺越想越難以置信。內心被壓抑許久的妒忌……逐漸的生根發芽。這禁忌的……違背天理倫常的情感……我怎能令它再發展下去?皇後的職責便是穩定後宮不是麼?那孩子……那孩子……是所有後宮女人的死敵……
我給自己找盡了借口。
每當快要說服自己的時候,那孩子無暇微笑的臉龐便浮現出來。
我真是又恨又憂心。
本想去拜訪他,然而,卻數次三番在暗宮前卻步。
於是我將自己關在鸞鳳殿,盡量不出殿一步。我在逃避,逃避著自個兒的妒忌之心,逃避著,或許是作為皇後的責任,也逃避著那個孩子。
直到那天,因為她生辰,我去探她。
她絲毫沒有快樂的目光,讓我覺著有些寒心。
她問我:“聖上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哪位妃子受寵了?”
她不是寵妃麼?六七年來,聖上每逢侍寢,十有五六都到她的宮殿,由此她產下了大皇子與四位皇女,一舉成為後宮中人人稱羨的對象。她也有如此幽怨的神情麼?同那些個形同虛設的妃子一般的神情。
“聖上這一年多以來,雖來我宮中,卻總是不到半夜便離開,說回紫辰宮就寢……”
我清楚此刻我腦中浮動的不安與躁動……甚至於深深的怨恨……由不該變為應該。
妖孽……妖孽……
這兩個字在嘴邊……終究還是出口了。
我明明知道……明明曾經說理解……
可……嫉妒……無法自拔的嫉恨,以及被擠在角落的喚作倫理與職責的一切……讓我對著她說了出來。
“聖上,他寵愛二皇子。”
她立刻扭曲的臉孔,就像鏡子一樣,映照著我如今也變得醜陋的麵容。
嫉妒的女人,為愛瘋狂、要傷害他人的女人,是最醜陋的。
我都明白,然而無法控製。
我決意鏟除他。
這是罪過,他們不僅同為男子,而且……是血緣相近的親兄弟。
後宮之事向來便不幹不淨,但是……這絕對不能饒恕。這會毀了聖上,會毀了我英明神武的夫君。他是明君,可這種日漸增長的獨占欲,遲早會讓他走上與他父皇相同的道路。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態發生。
我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為了天下,為了慕容皇室,我必須盡力。
借口……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