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段(1 / 3)

然站在屍體遍野的地方,閉上雙眼似乎在默念什麼。我才想起,他是從武當出來的,所謂道士自然是也可以給人做點超度的事情,當然這僅僅是我的臆想,又或許是隻是對死者的一種緬懷。

我想不出。

聽說,現下的長安已經是一片極富之地,聲色犬馬,晝夜荒淫。十裏鶯歌唱遍國都,而在朝之人卻不是皇上。那是一個冰藍眼眸的魔人,他帶給長安百姓的是一個奢華的長安,每一個人都衣食無憂。

瑰蕭手握著人的惰性,肆意碾碎展平。歸於其有。

我現下想起他冰藍色的眼,都會覺得毛骨悚然。讓我遙遠地想起初見的那一日。

我們到炎瀆山,這片曾經人魔最後的樂土之時。還未進去,便看見外麵整齊劃一的軍隊。士兵在不知何時鑄起的城門之前一字排開,各個都是猙獰魁梧的魔人。

“擺明不讓我們進去。”陳又然低罵了一聲。

我背靠到身後的樹上,在遙遠的山坡之上遙望他們,鼻子中幾乎都充斥著血腥和焦土的氣味。

“怎麼辦?”我低聲問。

“我有一個辦法。”刹璃說著,輕輕拉高了遮掩自己麵孔的披風到鼻子,垂下的睫毛微微顫動,“我們衝進去。”

“衝進去?”陳又然輕輕一笑,“嗬,勝算是零。”

“那再想一個更好的辦法?”刹璃沒有抬頭,冷哼一聲,“橫豎都是死,我隻是想快些了結這些事情。不如死得快活一點。”他抬眼,“況且這些人,各個都是草包的摸樣,我們四人之力,未必衝不過去。”

他把目光放向刹瓔。

刹瓔站在那裏一襲黑衣,此刻黑發略動之時,散發著異常耀眼的帝王光輝。他看著遠方,忽然微微一笑,妖異的臉龐露出些許釋然的表情,“是,法力恢複之後,很久沒有好好活動過筋骨了。”

陳又然看向我:“你呢?”

我大笑一聲:“我也想大幹一場!”

陳又然從腰間抽出扇子,大力扇呼呼作響,低吟著:“瘋了瘋了都瘋了……爺爺這回還真要陪你們玩……罷了罷了,我也想快些結束……”說罷扇子一收,忽然笑得一臉風流倜儻,“得,那還不走著?”

我第一個跳下懸崖,覺得自己的血也要沸騰起來。

殺戮的血性在魔人的骨子中,似乎一直是奔騰不息的本能。我興奮地跳下去,一手燃起火炎,一手握住寒冰。

城門口的人未及反應,已經被灼熱的火龍奇襲得哀嚎一片。冰從我手中蔓延,把城門凍結成一塊巨大的冰雕。刹瓔和刹璃從我的身後跳出,躍上高台,兩件黑色披風在城門之上,仿佛黑鷹展翅。

刹瓔回望我一樣,好像對我笑了一下。但是我還未分辨,便感覺到前方的轟鳴聲。

“上去!”陳又然拍了我一下肩膀,也一同躍上高台。城樓下的人已經被消滅殆盡,冰在城門之上折射出冰冷的光,還沒有沾血,還依然純淨。

前方轟然而至很多的魔人。但是我知道那必然是鳳毛麟角。

我的血液在興奮著,在體內橫衝直撞的力量,那是前所未有的感受。好像法力恢複之後,我變得更加激動。周身圍繞著紅色光芒,沒有章法,沒有技巧,隻有想著衝破一切,了結一切。

“跟著我。”眼前的黑衣男人忽然對我說,然後轉身便跑,他在我身前搖曳,姿態華麗不似驚心動魄的殺戮,更像是一場盛大的舞宴。他的姿態,是一隻淩空的黑羽鳥,淩厲矯捷也異常華麗動人。

那是我的愛人,千年之前便是。

我一直在後麵跟著他的腳步,卻從未想過要超越於他。“背後”這個姿勢,最能看清他的一舉一動,甚至他還會轉過頭來,對你唯一一個人微笑。眼中的彼岸花透著妖異的紅光,在這張臉上,卻隻會有溫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