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跑!你能跑到哪裏去!”那女人凶狠地扯住他的頭發,他齜牙咧嘴了一陣子,被向後扯著發出了一聲聲淒厲的叫聲。
男孩的叫聲很脆很尖,女人往後拉的時候,我實在看不下去,跑上前去就大叫起來:“放手,沒看見他疼麼!”
男孩看見我,眼睛亮了起來。他用力一掙脫,撲到我的懷中,然後像個猴子一樣,一下就繞到我的背後。抓住我的腿。
那女人在我麵前,看上不算年輕。卻有股別樣的風韻,這時候,斐儒白便從後麵走上來:“夫人,有話不能好好說麼。”
“教訓兒子,你們管得著麼?”她跑到我旁邊,一把拽住我身後的孩子,男孩哇哇亂叫了一陣子。枯繭也上來了,說道:“你不能這樣啊!”
刹瓔站在後麵,微微皺起眉頭。
孩子被拖走的一刻,斐儒白抓住那女人的手,女人厭惡地一皺眉頭:“嘖!你要和我作對到底了!放手!”
“恕難從命!”斐儒白細長的眼眯起,看得出有些怒意。白瘦的手抓著那女人的手,說什麼也不放。
“哥哥。”男孩突然叫了一聲,看向我,“哥哥救我……”
我跑上前去,把女人一推。我本來就沒什麼憐香惜玉的特質,女人叫了一聲鬆了手,孩子撲到我懷中。斐儒白擋到我的麵前:“別了,你看他還不夠可憐麼?”
身後徒然接近了腳步聲,我側了側身,看見刹瓔那雙短靴出現在視野之中。他走到我的前麵,微微仰起頭,脖頸之下滿是優美的曲線,連那女人也盯著看了不久,才說道:“你……幹什麼?”
“孩子是無辜的。”他用他一貫溫柔得讓人心醉的口氣說,“你這樣對待他,最後後悔的會是你。”
“……”女人看人的眼神緩和了一些。與此同時,仿佛是聽見了叫罵聲,那商人宅第之中,衝出了不少人。男女都有,看見那女人的樣子,都叫道:“夫人,你沒事吧?”
女人擺擺手。
她應該是這屋子的女主人。我豁然省悟到,那眼前這個瘦弱的男孩子,就是這個家的少爺了?再仔細看,這孩子身上的衣服的確不是什麼廉價料子,隻是大片的塵土和他過分瘦弱的身子,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被虐待的童工。
斐儒白轉向小孩:“你娘是不是打你?”
孩子縮了縮脖子:“娘她天天打我……”
斐儒白猛地轉過頭去:“天天打,你還當他是個孩子嗎?!”
聞訊而來的人之中,一個兩鬢斑白的老頭忽然出來,指著斐儒白說:“閣下不是前幾日要來府上應聘的斐儒白麼?”
“應聘?”女人的眼一眯,“廚子?”
斐儒白咬了咬嘴唇,仿佛剛才想起這件事情一樣,女人的眼神一下變得玩味起來:“原來是來做我們廚子的,枉你還在此那麼囂張!不也是有求於我麼!”
然後她轉頭對老頭說:“總管,他不用來應聘了,他不光不用來,今後也不得踏入我家一步。”
“是。”總管低了低頭。
“你欺人太甚了!”我大叫,“他本是為你好,為你兒子好,你居然這樣就把他的前途一竿子打沒!”
“主子。”“烙翼。”枯繭了雪茹一起叫住我,枯繭扶住我的肩膀,“別說了。”
“唔……”我咬住下唇。刹瓔在我一旁說:“那夫人,我們不如問問你孩子的意見。”
他低□子,對著那男孩子。男孩子看著他的臉有些發愣,他微笑道:“你願意和娘親回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