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季新涼詫異非常,“怎麼會?”

盧歡笑道:“怎麼不可能,當這個父親是個精神分裂症的時候,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婁永有精神分裂症?”

“這件事說來也巧,”不知想到什麼,盧歡諷刺地笑了笑,“胡安柚幼年喪父,母親做裁縫將他養大,很是辛苦,不知是誰,想給他的母親和婁梨和的父親牽線。婁永的名聲不錯,而此時婁梨和也漸漸安分,胡安柚的母親倒是很中意,畢竟誰也不想孤獨一輩子。但是婁梨和不知道從哪裏聽說這件事,特地將胡安柚叫道一個偏僻的角落裏,告訴他讓他的母親拒絕這件事,胡安柚當然奇怪,婁梨和不想讓朋友受到傷害,便將她父親有精神分裂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千叮嚀萬囑咐胡安柚不要告訴任何人。”

“那你怎麼知道的?”

“我偷聽的。”盧歡理直氣壯,繼續胡說到:“婁永的主人格的確就像人們看到的那樣,木訥老實,但是他的第二人格卻吃喝嫖賭樣樣都沾,所謂的高利貸也是他借的,婁梨和從小到大每天晚上都要打工就是要去還債,因為婁永的第二人格將婁永的積蓄敗的一幹二淨,他們想要生活婁梨和就必須打工,她之所以不要學校安排的那份工作,是因為工資太少,同樣的時間,她需要賺幾倍的錢才能讓她的家繼續運轉,她必須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因為隻有他們知道婁永到底在她讀書的時候做了什麼。”

聽到這裏,季新涼的心已經痛的滴血,盧歡平淡的字句如果變成現實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

盧歡看向季新涼,“你不要現在就露出這種表情,好戲還有很多呢。”

“婁永的第二人格有暴力傾向,隔三差五打一頓婁梨和,但這些,卻被認為是婁梨和出去鬼混打架的證據,誰也沒有給過她一點幫助,而婁永的主人格大概是不知道這些事的。不過好在婁梨和心性光明,忍著忍著就習慣了,而且婁永的第二人格出現的頻率並不高。”盧歡道,“不出意外的話,婁梨和可能也就這麼平平淡淡地煎熬完這一生,但是明恪出現了,婁梨和就像是中了毒一樣喜歡他,她開始改變自己,想要取悅自己的愛人,但是你知道她的生活本就處於一種危險的平衡,當她開始改變,這種平衡就勢必被打碎,”

盧歡繼續道:“這世上,哪裏有人願意一輩子在泥裏打滾呢?還不是實在是傷痕累累爬都爬不起來?”

是啊,像這樣渾身都散發著惡臭的人,即便心若明月也無人可識。這樣的人想要挺直腰板,不僅要對抗來自沼澤無盡的牽扯,還要抗住那些路人的落井下石。

人的卑鄙就在於,見不得過去踩過的人重新來過,更不要說她站的比所有人都高。

婁梨和想要改頭換麵,這簡直就是人人得而誅之。

“當時,第一個背叛了婁梨和的人,是穀雨。”盧歡陷入回憶,“不過,還好婁梨和不知道。”

“當時班上盛傳,婁梨和喜歡胡安柚,造謠婁梨和甚至給胡安柚寫了很多情書,這些謠言神乎其神就連穀雨也信了,可笑啊,婁梨喜歡一個人怎麼會藏著掖著這麼多年?”盧歡有點想抽煙,搓了搓手指,“婁梨和是精神病的謠言,就是穀雨散布的,剛剛有了起色的生活因為她又跌落穀底,好在和明恪的關係似乎明朗了不少。”

“胡安柚並不喜歡穀雨,他是最普通不過的男孩子,想要改變現有的生活,踏踏實實地努力學習,心無旁騖,所以他根本不會和婁梨和或穀雨有任何牽扯。”

季新涼不敢置信:“穀雨她···”

“怎麼,嚇到了?”盧歡揚眉,“你見過穀雨?”

季新涼點頭。

“一塹婁梨和的生活隻有一種假象,但是現在,卻有很多。”盧歡歎氣,“你如果想要和她長長久久,就離我們這些人遠一點,再遠一點···”

盧歡心裏默默算著自己和婁梨和到底有多少年沒有聯係:大概三四年了吧,從她催眠結束之後他們就斷了聯係。

“我們,是她的枷鎖,即便她現在記不起來,但是總有人蠢蠢欲動···”盧歡慢慢地說道,“若是穀雨隻是散布謠言,我是不會告訴你這句話的,但是一個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嫉妒是會吞噬良知的怪物···”

“明恪的死,雖然最後被判定是失足,但是這些年,我始終認為,和婁永脫不了關係。隻不過我一直沒明白,婁永為什麼突然自殺···”

“婁梨和的話,總是半真半假,大事言小,她能說出來的婁永隻不過是一部分而已,但那時我們都被這小小的一部分震驚,卻忘了冰山一角這個詞,當年的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麼,婁梨和不說,沒有人知道,如今就更無從查起,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婁梨和想要平靜地生活下去,你們就要離穀雨遠一點。”

離穀雨遠一點···

季新涼心裏一慌,想起了幾天前剛剛寄出去的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