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姐夫這才注意到我,很不削的說:你是誰?這又輪到你說話了?
一句話堵的我沒詞兒了。愛了明林這麼久,為他付出這麼多,終了連個名正言順的身份都沒有。我悻悻的鬆了手。
他們倆在走廊上推推搡搡的。明林的姐姐低聲哀求說:就算不見他,總得把後事料理了吧。把我弟弟扔在醫院算怎麼回事?還有住院費什麼的,不能欠著醫院吧。
你錢多了撐的?你老爹連房子都不願給你,你還拿錢往他們家扔?他的兒子等他來自己來管。你操什麼心?
明林的姐姐靠牆站著,不住的抹眼淚。我好像又看見明林哀憐的模樣。他們姐弟倆都是柔弱的。他們都很善良,對身邊的人都好,但為什麼受傷害的卻總是他們。
明林的姐夫粗暴的拉上他的姐姐就要走。小苗上前勸阻,卻被他野蠻的推倒了。
我覺得我的胸膛燒著了,我受夠這些張牙舞抓的人了。我衝上前一拳把他揍倒在地。我的拳頭雨點般的砸在這個混蛋的臉上。我看著他的臉在我的拳頭下變形。
周圍慌慌張張的跑來很多人。兩個身強力壯的男醫護把我拉開了。起來時我還在他的肚子上踹了一腳。他躺在地上縮成一團,痛苦的呻[yín]著。剛才還端正的麵容現在已經嚴重扭曲,沾滿血汙。這才應該是他的本來麵目,醜陋不堪的讓人惡心。
明林的姐姐被突然發生的狀況驚呆了。她驚愕的看著我,全身哆嗦著。大概她認為我是個很可怕的人。那個混蛋被護士送去急救了。明林的姐姐這才回過神驚恐不安的跟著她丈夫去了。
坐在小苗的值班室裏,醫院的保安要我留下姓名、住址及一切可聯係的方式。預備著那個混蛋隨時找我索賠。小苗拿了些消毒藥水和棉簽,把我手上擦傷的地方仔細的擦拭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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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院手續怎麼辦?
幹嗎?
我接明林走。他是我送進來的,我有義務把他接出去。
還是等他姐姐來吧。畢竟是他親屬。醫院規定......
我說我接明林出院!
我衝著小苗嚷了起來。小苗有點委屈,繼續擦我的傷口不說話了。
我、我不是衝你。我有點尷尬,衝小苗發脾氣是沒道理的。
沒關係。
手續還是我辦吧。我看他姐姐也做不了主。
那我去幫你問問。
小苗收拾好用具走到門口,突然又退回來了。她從兜兒裏掏了個東西遞給我。
對了,剛才一下子給忘了。
在小苗手裏的是她送給明林的那個中國結。那條紅繩襯在小苗白皙的皮膚上是那麼耀眼。我還記得明林剛戴上它時的興奮。
小苗托起我的手,把那個中國結緩緩套在我的腕上,輕聲說:收著吧,好歹是個紀念。
我啜泣的摸索著腕上的中國結,它沒能留住明林,卻永遠的把我拴住了。我的心就象這個紅色的結,一旦結上,就再也解不開了。
明林的一切後事都是我料理的。他家裏沒有一個人再來看他。明林的姐姐私下找過我。她給我留了她的電話,說一定回還明林的住院費。她的神情很憔悴,我知道她活的也很無奈。我謝絕了她,說明林是我的,我該照顧他一切。
五天後我捧著明林的骨灰回了住處。我坐在沙發上失神的望著這個骨灰盒。我的一切都裝在裏麵了。
過了好久我才發覺屋裏很靜,好像沒有聽到那隻鳥的聲音。我來到陽台上,發現籠子的吊環上空了,裏麵的小鏡子也不見了。我把籠子摘下來,看見那隻紅嘴玉趴在籠子底上,半眯著眼睛望著日落的方向。它全身僵硬,已死了好幾天了。那麵鏡子被它踩在腳下,鏡麵向下扣在籠子底上。終於它發現籠子裏隻有它自己,它還是孤獨的死去了。
我歎了口氣,他們好像約好了,一個個都走了。我看著空鳥籠傷心了一陣。然後想把明林的東西整理一下。結果在明林的抽屜裏找到一瓶開封的安眠藥和一封給我的信。
我拆開信封,日期是四個月前,象是明林離家出走的那一天。信上說他原本是想上青城山跳舍身崖的,但沒想到打算離開的那天遇見我了。他在車站猶豫了三天,一遍一遍看我留給他的那張字條。最後他決定再上我這兒來碰碰運氣......
......那天見到你很意外,本以為我會死在那間破屋裏,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