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規矩,從他身邊的老四開始猜起。
老四摸了摸下巴,說:“兩根?”
老五微微一笑,又把拳頭伸到下一個——小七的麵前。小七酒量不大,已經喝的差不多了,“一……一根!”
老五搖搖頭,接著又伸到我麵前。我心裏想,一根和兩根已經有人猜了,剩下的就是三四五六幾種可能,自己排老六,那就直接猜六算了。我盯著老五的眼睛說:“六……六根!”
老五笑嘻嘻地攤開手掌——六根小木棍兒如陣亡的士兵躺在他手心。
“哈哈”“嗬嗬”他們都笑了!
我靠,中標了!我暗罵一聲。不就是買個西瓜嘛,去就去!
“等…等著,我…我給你…你們挑…挑個又…大又甜的來!”我立馬站起身,踢開凳子,搖搖晃晃地走出門口。
在這個村裏租房的大都是附近一些企業的打工族和學校的學生。這些人徹底搞活了村裏的經濟。所以,買西瓜這種小事根本不用跑太遠,附近地攤上就有。
我出了飯館,右拐,慢慢地走了百把米,就看到一個西瓜攤。賣瓜的小販是個小夥子,年紀看起來似乎還沒我大,精瘦精瘦的。
我蹲下來,抱起個西瓜,裝模作樣地看了看花紋,又用手拍了拍,搖了搖頭,放下。又搬起另一個西瓜,擱在腿上用力拍,“砰、砰、砰”似乎也不是很熟的樣子。然後,如此反複,折騰了半天也沒選好。
那小夥子觀察了我好一會兒,說:“青年,我們這的西瓜都是熟的,甜的很!”
按照我們的宿舍文化,青年這個詞很有些貶義的意味,因為很容易讓人聯想到SB青年。
我不爽地瞪了他一眼,說:“別……別喊我青……青年,知道不?”
我放下手中的西瓜,將其他的撥到一邊,把壓在下邊我認為比較大的拉出來,用手拍了拍,又是“砰、砰、砰”的聲音。
我自語道:“咋……咋沒有好……好點的啊!”
那小夥子估計也看出我喝得有點高了,沒好氣地說:“你可看仔細嘍!我賣的西瓜,個兒個兒都是一等一的好!”
我搖搖頭,又把西瓜放下。找了半天,我終於找到個自認為還可以的西瓜,遞給小夥子。
小夥子將西瓜放在電子秤上稱了稱,“十斤六兩十五塊八毛。”說著,搬起西瓜遞給我。
我想了想,嗯,得跟他壓壓價!便說:“啥……啥八毛啊,零頭抹……抹了!”
小夥子趕緊道:“嘿!那可不行!那樣可就賠啦!”
我心想,賠啥啊,少賺點而已!嘴上說:“哪……哪有你……你這麼做……做買賣的?抹……抹了!不抹就不……給錢!”
小夥子看我說的堅決,不耐煩跟我糾結這點錢,大手一揮,說:“行了行了,拿著吧!”
我“嘿嘿”一笑,將西瓜努力用左手臂彎圈著,右手去褲兜掏錢。手一伸進去,我忽然想起來,今天出門的時候,換過褲子,似乎沒有把錢包拿出來!哎喲喂!這下可糗大發啦!為了掩飾窘狀,我又伸左手去掏左邊的褲兜。手剛伸出去,臂彎裏夾著的西瓜一出溜。“啪嘰”一聲掉到地上,直接摔成好幾瓣,紅壤黑子兒散落在跟前,散發出淡淡的瓜香!這一下,我的酒勁立刻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