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電車停運了呢?”出租車司機像是聽到我的抱怨一樣,衝著我說道。
“請快一點,抄小路什麼的都可以!”我衝著司機大聲的叫喊著,明明很早就已經上了車,可是命運卻還是執拗的不肯放開真白。
司機不耐煩的用手指敲打著方向盤:“就算你這麼說……”
然而就在此時,死亡的禱告再一次的響了起來……
——咦,真白的懷表停掉了呢?真奇怪,明明剛剛上過發條的呢?
又來了,又是這樣,連禱告都一模一樣!
我皺緊了眉頭,幹咽了一下,就聽到什麼金屬靠近玻璃的聲音。
和真白兩個人同時看向了充滿霧氣的窗戶,唯一清晰的位置抵著一把手槍,正中她的眉心……
隻聽到了槍聲,子彈穿過了車玻璃,抵到了她的眉心慢慢的不容商量的穿透了進去,窗戶上布滿了血色蜘蛛網形狀的彈痕。
傳來了司機害怕恐懼的呐喊聲,血液染紅了我身上的白衣。
沒辦法習慣一個人的死亡——即使經曆了成千上萬次。
但是我這一次卻像是麻木了一樣,隻愣了一兩秒,一股腦的打開車門飛奔出去,拋棄了她的屍體,心裏想著隻要重來一次,就可以了吧?
這就是我對於輪回的麻木感吧?已經麻木了,神經已經麻木了,臨近崩潰邊緣的精神隨時都要摧毀我的靈魂,空留我這句沒用的軀體。
逃走的我,甚至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森夏殺死真白的,腦海裏那句聽了無數次的台詞與現實發生的一切重合——“死掉的是真白,小小陽他……不……夏陽他逃走了。”
這是曾經每個人預想過得預知能力,此刻我變相的獲得了預知能力,卻陷入了崩潰。即使有這種能力,也不能改變過去……
這真的是人類想要的進化嗎?失控的未來真的是我們想要的進化嗎……
我一路歇斯底裏的跑著,路人用那看著另一個世界的人的詫異目光盯著我,我沒有任何心情管他們看我的眼神了,我已經多久沒有入睡了,我的軀體是精力充沛的,可我的靈魂已經千瘡百孔,等待著休眠的靈魂已經堅持不住了。
我拚命地用鑰匙打開並撞開了實驗室的大門,手撐在桌子上,汗水順著臉頰滴落下來,不管我用什麼方法,不管重來多少次,她都會死……
這就像是命運一樣——是嗎?這就是繼母去世前所說的那句“這一切都是命運的選擇,我們無從抵抗,隻得低頭盲從。”嗎?
臉上沾著真白的血液,滑落下來,滴落在桌上,與汗水混在了一起,倒映著我的樣子,我緊咬著牙——這種命運不存在!
統治集團也好、命運之輪也好、進化的失控也好,這種打亂我生活的東西——根本不存在啊!
沒那種東西的——什麼命運的,都隻是人類安慰自己而虛構出來的幻想而已,隻是人類為了自己一己私欲的產物罷了。
我手緊緊的握了握耳機,用力的套在腦袋上,再次選擇了時空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