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王思慮周到,為羅浮換了這輛寬敞舒適的馬車,內有座椅也有臥榻,中置一小型圓桌,擺有水茶果脯以及特色糕點。

一方車廂,分兩排座位,弋翩鴻和火炎坐在羅浮對麵,大家各自飲茶,話題不多。

剛才弋翩鴻離她尚有半米之距,手都未曾伸出,便可不動聲色的扶起險些摔車的羅浮。某人雖沒說話,心思卻轉的極快。時不時拿餘光去瞟對麵少年,總覺著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臨行前二哥托我給你捎樣東西。”弋翩鴻先找話來講,打破了沉默的僵局。

“那小子能有什麼好東西給我。不要,統統不要。”羅浮有意撒潑,想試試他是否真如菱夢璃所言,是個好欺負的角色。

見羅浮看都不看一眼便要退貨,弋翩鴻麵露難色,眸一低臉也紅了:“二哥是好意,你莫要生氣。不要便不要,沒有關係。”

不是吧,這麼不好玩兒。眼珠子一轉,羅浮鬼靈精怪的笑道:“你既如此為難,那我不妨見見,看是什麼好東西。”

弋翩鴻喜上眉梢,趕緊著火炎去取,白皙的膚色透著抹柔潤的紅霞,像顆未熟透的桃。

火炎可不似他,心知羅浮故意戲耍公子,麵色已顯不快,卻也不好發作,應了一聲便走出馬車,去取禮物了。

“誒,聽說你很厲害。文能治國,武可敵軍。可有此事?”雙臂抱胸,羅浮痞著個臉開始審問弋翩鴻。

“恩,大家是這麼說的。”弋翩鴻一點反抗的精神都沒,好像無論羅浮問什麼,他都會老實交代,“不過都是謬讚,翩鴻愧不敢當。”

前一句聽的羅浮目睜盆大,後一句又讓它收縮成蝌蚪狀。虧得他還懂得啥叫謙虛。塞了一顆果子含在嘴裏,她賊笑著道:“老實點說吧,你可是裝的?為了掩人耳目,所以故意藏拙,讓全天下的人都以為你是白癡,好欺負。”

弋翩鴻愣了半響,最後低下頭吞吞吐吐的問她:“你是否也覺得我笨,所以不想與我親近,有意要趕我走?”

羅浮縮了縮腦袋,不明所以的瞅著他,苦笑著道:這算什麼邏輯!

瞧著他那委屈的樣子,眼圈裏都快溢出水花來了。羅浮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如此這般人兒,她還真沒見過。

一個激靈,如被雷劈到一般。手裏捏著的果子重落回盤中,羅浮傻了眼,口齒不清的道:“我,我們,好像在哪見過。”再一回憶,驟的驚出一身冷汗,目瞪口呆的說著,“那,那日轎子外麵站著的少年,是,是你可是?”

像見到了鬼,羅浮往後靠了靠,又問:“你,你怎麼會在那裏出現?”

“郡主,我們見過兩次。”弋翩鴻溫和的抿唇而笑,緩緩的回答她,“在下父母早亡,我本是個孤兒,也曾險些餓死街頭。五年前啟王外出私訪,途經黔縣小鎮,見我可憐便帶回王府收養,那年我剛滿五周歲。父王見我天資聰穎,可以教化,便精心栽培於我,將我視為己出,頗受恩寵。雖是如此,但總覺得王府生活有些單調,不似外麵自在。加之,我又喜歡研究草木蟲魚,對藥材也頗感興趣,所以常常出府巡遊。那日,剛好與你照了個麵,說來也真是奇巧。”

羅浮懨懨的聽完這番話,似乎真的無懈可擊。可為何心中總覺得哪個地方不對,或者他少說了什麼。不是說見過兩次麼,那另一次是在哪?正想發問,火炎邁步進了車廂,後麵領著一位十來歲的姑娘。火炎抱拳一禮,解釋道:“她叫小蝦米,是二公子賞給郡主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