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上積壓了一層厚厚的灰,岫玉總算看不下去,與螢石一起抓起了他丟去沐浴。
白硯和卷書也回了家,小白與小黑布置好防衛之後,聚在一處屋頂上,看著不時衝出庭院的煙花喝一口酒,比幾下招。武生從小屋裏提出了弩車,去廚房偷了幾斤牛肉還有夫人親自做好的糕點,然後孔先抓著柏樹深入了酒窖搬出了幾壇子好酒,一起窩到一處幽靜的小院裏,開始教導兩個半大孩子怎樣做個男子漢大丈夫。作為男人而言,過年就不要躲在暗處偷偷羨慕別人,他們該跟兄弟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然後……再在半夜去秦樓楚館逍遙快活下半夜,才不枉此生。
午夜過後,繁華過後的皇城總算慢慢安靜下來。
汪子封一手抱著汪雲鋒送給他的兵書,腰上纏著夏令寐特意讓人打造的軟劍,床上另一邊還堆著他踢開的文房四寶錦盒,沉重的長命鎖金圈套在了脖子上,麵色潮紅的昏睡著。
夏令寐拿著帕子給他擦幹了汗漬,替他脫了外裳,蓋上被子之後這才對汪雲鋒抱怨:“他在兵營裏都沒喝過這麼烈的酒,知道不能多喝你還激他喝了一大杯,今晚有得他受了。”
汪雲鋒隔著屏風,坐在外間暖榻上正自斟自飲,聞言笑道:“他說以後要做大將軍,不會喝酒怎麼行。”
夏令寐走過來:“他還沒滿七歲。”
汪雲鋒起身扶著她坐下,夏令寐一把拍開他的狼爪子:“我還沒那麼脆弱。”
汪雲鋒在她頸脖間嗅一口,呼出的酒香都是暖暖的,熏得人也懶洋洋的,他輕笑道:“我願意這麼做,又沒有外人瞧見。”
夏令寐覺得這個做爹的也喝醉了,把他手中的酒杯移開了些:“別喝了。守歲要守一整夜呢。”
汪雲鋒伸長了腿,靠在她的身邊嘀嘀咕咕:“守歲要做什麼?”
夏令寐想了想:“以前在娘家也就是一大幫姐妹聚在一起說笑打鬧,嗯,你要不要打麻將,我去讓人請老管家來,或者白子和黑子也行。老管家一年到頭太累了,讓他今夜在自己家裏好生享享福。”$$思$$兔$$在$$線$$閱$$讀$$
汪雲鋒伸手抱著她的腰肢,忍不住用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在她微微有點幅度的腹部摩攃著。屋子裏燒了地龍,夏令寐隻穿了儒裙,外麵罩了一件坎肩,她也喝了一點酒,現在身子也有點燥熱,想來是酒意發作了。
說了話,汪雲鋒卻沒有回答,夏令寐稍微思慮了一下就知道他不想與外人一處,也就作罷。
兩個人靜靜的靠在一起,什麼也不說,偶爾汪雲鋒會抿一口溫酒,也不自己喝就伸長了脖子要灌到夏令寐的口中。換了以往,嚴肅冷然的汪禦史是絕對做不出這種行徑的,夏令寐認定他已經醉得狠了。你跟醉酒的人沒法說明白話,隻能順著他來喝了酒,他就一口一口的灌,夏令寐一口一口的喝。到了最後,夏令寐坎肩也脫了,鬢簪散亂,醉眼迷蒙,白皙的臉頰上若有似無的緋紅看起來相當的迷人。
屋外靜悄悄的,屋內隱約可以聽到水漬交疊的聲響。汪雲鋒不時交換著角度親吻她,細細的撫摸著她的腹部,偶爾喃喃一句聽不清晰的廢話。夏令寐醉得不清醒,隻覺得他抱著自己的手很緊,呼吸一下下的碰觸在臉頰上,又熱又燙。迷糊中,裙擺似乎被掀起,渾身的熱度燒了起來,讓她分不清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在何處。
似乎還聽到汪雲鋒在問她:“以後都陪著我好不好?”
她笑了笑,沒有回答。
那個人就捏捏她的腰肢,自從懷了孕,腰部總是很怕癢,夏令寐掙紮了兩下,隻能說:“好。”
汪雲鋒又說:“以後都不許離開我,好不好?”
夏令寐想了想,那人的動作又重了點,她驚喘一下,點頭說:“好。”
汪雲鋒覺得還不夠,繼續在她耳瓣蠱惑她:“說‘夏令寐是汪雲鋒的娘子’”
她一直都是他的娘子啊,這還用說。
汪雲鋒的狼爪子又在她的背脊部分按壓著,她覺得自己燃燒了起來,半帶著哭腔說:“我是你的娘子。”
身上的人滿足了,歎息般的吻著她汗濕的鬢角,吸去了她的眼淚。
夏令寐覺得很累,迷糊著問他:“什麼時辰了?”
“還早。”他說,“離我們的一輩子還很早,很早。”
夏令寐敲打著他的後背:“好重,下來。”
汪雲鋒又在笑,翻身在她旁邊躺下,拿著被褥給兩個人蓋好。
榻邊,那一壺烈酒早就東倒西歪,流不出一滴酒液,也不知道到底給誰喝光了。